观察了无数次的玻璃壳外还铭刻着几道裂痕,摩擦的划痕印在表壳外,,西泽一直以为这只是一支普通的怀表,因为就算是在离开前夜韦尔还告诉西泽如果实在缺钱的话也可以把它换钱用掉。
西泽一直以为这只是一支普通的银质怀表,而此刻就是这熟悉无比的怀表在他手上焕发出无限的光彩。
这支怀表渐渐浮上了半空,凡尔纳不解地打量过来,心想这又是什么古怪的把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只银质的怀表从内部缓缓分解开来,先是玻璃的表壳,铜质的外壳,不朽铁的纹路,石英的机关,有些损坏的齿轮,金铁的轴承,黑色的矮枢......数以万计的小型齿轮浮在空中,远远看去就像一道微小的星河散在天上。
那刺眼的光芒就如此流逝在这道星河之中,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最终在一声轻轻的颤动之后,整道光海散作奇异的淡薄雾气,雾气先是在半空中转了几个方向,走廊里没有风,它却兀自扭动起来,最终在某个时刻,一缕雾气黏住地面,而后整道光海就这样朝着卫斯理涌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就连怀抱着卫斯理的凡尔纳小姐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三人只能看着这阵光华化作浓郁的生机,生机实在是浓郁的有些过分,以至于世界之灵自动凝结在卫斯理老爷的身体上空,做出一个奇特的矩阵,似乎是在帮助化解这股夸张的力量。
最终光海携着生机化作一阵温热,沉入了卫斯理的胸膛,紧接着便是无数清澈的丝线,它们自卫斯理伤口两侧的肉皮里渗出来,相互拉伸凝结在细缝里穿插,彼此牵扯勾结在一起,伤口渐渐就在这样的牵扯里被缝合,当伤口被缝合完毕之后,丝线的光华也渐渐消逝,当光华消逝时,空中的万千齿轮就此失去了活力,它们一齐坠在铺着红毯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密集是声音,就像失去了动力的机械玩具......又像是死去的飞鸟。
可就在这时卫斯理老爷的胸膛却开始了微弱的起伏。
这位老人的身子忽然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所有伤口都开始愈合,流出的血液干在皮肤表面,断裂的肌腱再度联合在一起,凡尔纳呆呆地握住自己丈夫的手腕,感受着其中几乎微不可闻的跳动,直至某一个瞬间,老人的心脏再度开始跳动,甚至比起以前更加有力,更加强壮,那一刻雷霆照耀在大地上,泛起无边无际的音爆,那像是战鼓,又像是猛兽。
魔力缓缓凝聚在卫斯理的身上。
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就像目睹了伦瑟的奇迹。
空间渐渐断开,碎裂,无数裂痕自天际开始绽开,紧接着碎片缓缓散去,真实的世界渐渐展露在三人面前,自地底喷涌的金色血浆已然变得平淡,走廊以上的三层高楼完全被摧毁了个干干净净,钟楼里的铜钟掉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已经裂开了大半,亭子里少年少女互相抱在一起,已经被面前这副景象吓昏了过去。
“西泽!莎尔!”就在这时楼梯外传来灰叶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西泽转过头的时间里,灰叶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楼梯的拐角处,他满身都是鲜血和被啃咬出的伤痕,手里正握着魔力所凝结出的刀器,身后则背着一整面战旗。
灰叶在看到四人尚且算得上完好之后,终于扶着墙壁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而后整个人都变得瘫软下去,沿着墙壁径直滑了下去。
“他们怎么样?”希欧牧德焦急地走到楼上,在见到西泽莎尔还有正抱着卫斯理老爷的凡尔纳以后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语气变得相当古怪起来,“你们……是真的?”
西泽发现老师的身上也满是被牙齿啃咬的痕迹,衣袍撕开了大半,浑身都外溢着魔力运载过度的气息,那就像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炸开的炸弹般不安分。
“老师你们……”西泽犹豫着问,“在下面经历了什么?”
“活下来了就好……”灰叶剧烈地喘息着,嘴里不停地嘟囔,“你们能活下来就好,我们……啊这些事真是……”
他从后背的肩带上拔下那面铭画着一只灰影的白底战旗,将其狠狠地丢在地面上,布料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化作稀碎的光点消散,而铁杆则在地上不断地翻转,直至碰到了墙壁的一角才停下来。
“啊!!”灰叶大声地吼道,“太累啦!!”
希欧牧德不好意思地把灰叶向着自己身后揽了揽,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对不起灰叶在真正累到之后就会变成这副样子,而且刚刚楼下确实是是一场恶战”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被某种不知名东西削掉了屋顶三层重楼的走廊,他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有些怔怔地说道:“看来这里也不轻……”
“委托结束了,希欧牧德老师,”凡尔纳轻轻地将卫斯理放置在地面上,姑且保持了优雅的姿态,虽然满身都是污浊,但她做出那种姿势就是有种大家闺秀的魅力,“你们完成了委托。”
“啊?”灰叶挑眉尖叫道,“可我们就是在下面对抗了很久的怨灵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