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他灰色的眼睛,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就像是认输一样:“好吧好吧,不愧是你。”
“以后我们的日子还多,”黑袍说,“等我们那位小朋友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世界就会变化了。”
“他到底是谁?”女子问,“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们?”
“他的资料在莱茵河内部都是封印级别的,”黑袍无奈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能告诉你吧?”
“哼……”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这个向来以冷酷成熟闻名莱茵河的女人也露出了些许小女孩的姿态,她嘟着嘴,“可惜,本来你说了会有奖励的”
“奖励什么的以后慢慢再说吧,”黑袍拿起杯子,把身边火炉上的水壶提起来,倒进半杯热水,手间浮起一阵寒意,在水温刚好时递给女人,“如我所言,时间还长。”
“我的时间也还长吗?”女人接过杯子之后有些苦涩地说,“我的时间……”
她低头看向小腹,似乎股股恶意真从其中不断地涌出。
“神明的事,就交给神明解决,”黑袍说,“无论是邪神,亦或者是轮亥。”
女人轻轻把嘴唇凑近杯子,喝下一口温水,眼睛忽然明亮起来:“有些药味……”
“对你有好处的,”黑袍转过身,再度回到餐桌上,举起盛满酒水的玻璃杯,小声地说,“我回来了。”
就像是外出的老友归来时对故乡的发小打招呼说,就像是消失的丈夫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家里时对妻子微笑说,就像是坟墓里的男人推开了墓土,打碎了石碑,在雨夜里带着满身的鲜血回到了温热的怀里。
于是记忆里在下城区悠游狩猎的虎鲸都显得不再那么骇人。
邪神,女人默念着这每个字母都透着恶意,宛如世间所有邪恶融为一体的恐怖名词。
她看着黑袍,从他身后的阴影里,仿佛再度浮现出了那恶魔的轮廓。
“来颗糖吗?”
“好,给我来颗咸木瓜味的硬软糖。”
“你这家伙是在挑事吧?”
希欧牧德从二楼微笑着看向热闹的客厅,今天历史学院比平常多了好几个人,有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西泽的萝尔,有脱下铠甲端坐在餐桌旁脸色却不太自然的安蕾,有穿着黑色晚礼服而来的学生会会长,还有一位带着不少礼物而来的罗伊。
凡尔纳小姐端着一杯红茶坐在木椅上,表情看上去不太好看,和平时一样。
另一个表情也不太好看的人是灰叶,这家伙坐在餐桌旁边警惕地看着其他人,收起糖袋以后就握紧了刀叉,一边握着一边类似威胁着对周围的人说道:“先说好,我师妹的晚宴必须我先吃。”
“没有人跟你抢这个啊,”刻意刁难了一番灰叶的罗伊扶住额头,哭笑不得地说,“而且甚至都用上晚宴这种词了你是得多喜欢莎尔同学做的饭啊。”
“怎么说呢,”灰叶食指微动在指间转起了银质的餐刀,想了想,摆出一张认真的脸对罗伊说道,“大概仅次于我练习炼金术时产出的蜜糖吧。”
“那可真是相当珍惜,”会长推了推眼镜说,“不过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顿饭。”
他向四处望了望,问:“我们的主角呢?”
“哥哥吗?”莎尔脱下手套从厨房里走出来,呼出一口热气说道,“哥哥他刚刚出去了,就在会长你们来之前。”
“出去了?”会长皱了皱眉,说,“难道是去学生会了?”
“他争取来那个名额本来就是为了薇娅学姐吧,”萝尔转了一下魔方又立刻扭了回去,抬起头说,“现在去找人家也是情理之中。”
安蕾听到萝尔这句话,脸色却渐渐黯淡下来。
“但想要转学院也是需要对方同意才行的,不然就是一纸空谈,”会长摇摇头说,“他出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