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喷吐着蛇信,几乎就要把面前这忽然冒犯自己的人类吞进肠胃,可他周身缠绕的那股黑暗气息让它实在不敢下嘴,那股气息里有种高贵恐惧的味道,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犹如高阶生物对低阶生物天生而来的压制力一般。
这让巨蛇有些沮丧,恐惧悄然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能在血统上压制住它的存在,这世界上真的不多。
“商量个事,蛇,”这个男人掀开黑袍的兜帽,露出一张有些年轻的苍白的脸,对巨蛇说道,“帮我监视一个孩子。”
巨蛇的蛇信猛然喷吐出来,它是在诧异,也有些嘲笑和不忿的味道在里面为什么以它的能力和身份要去照看一个孩子?就算是多少年前将它锁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可都没这种待遇。
“别急,咱们慢慢商量呗,”男人笑着,盘腿坐到地面上,身体向后仰着,一只手撑在地板上,看起来放松得和在自己家里休息没什么区别,“你帮我做这件事,我帮你恢复自由之身,怎么样?”
那双巨大的竖瞳第一次爆发出了强烈的野望,巨蛇扭动着身躯,像是有些怀疑,在最初的兴奋过后,剩下的便是犹豫和等待。
“伦瑟陛下曾经教导了我如何使用你脖子上的这样东西,”男人笑着说,“当然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因为陛下只教了我解锁和上锁。”
巨蛇的眼里有些幽怨的味道了。
“我知道这是对我而言稳赚不赔的交易,但对你而言这也是一种希望,”男人说,“相信我,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正相反,你可以在监视那个孩子的时候获得相当程度的自由。”
巨蛇吐了吐蛇信,歪着脑袋,意思是你要怎么做到自己的承诺。
“还用说吗?”男人说,“把你的灵魂挪出一部分出来,这样不就好了?”
“吼!”巨蛇听到这句话后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张开巨口,尤为愤怒地朝着男人发出了骇人的咆哮。
“你说吼?”男人笑着说道,“那就当你同意了。”
巨蛇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气出病来了,生物的灵魂本身就是生物最脆弱的地方,一旦灵魂被击碎,灵魂的主人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重创,少说也得身躯破裂,更严重的则是魔力折损,寿命缩短,因为灵魂本身就是生物的附带品,灵魂分出一部分就意味着要承担着舍弃这部分能力和神智的风险,在雪神域的彼方,遥远的东方震旦帝国里,东方术士们将灵魂分作三份,每份灵魂各有各的用处,比如第一份灵魂代表了神智,第二份灵魂代表了情绪,第三份灵魂则代表了生命。
可惜在西方世界人们对灵魂敬若轮亥,根本不敢在灵魂上做任何研究,以至于这方面的知识一直缺失着无人补充。
但达到了巨蛇和男人的这种级别,则意味着对灵魂的掌控已经尽在手中。
“你的那份灵魂在外边去监视,顺便享受自由,你在下水道里窝着,也算是到外边游玩了一遭,”男人摇了摇头说,“你都在这里被锁了几十年,难道真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听到这里,巨蛇稍稍吐了吐蛇信子,算是有些服软的意思了,但它自己身为这种珍贵的血统,又怎么能好意思被男人这种角色所摆弄,所以它还在犹豫。
“你不会以为我不能对你用强吧?”男人轻笑着捏起额前的一缕发丝,“我只是保持着对你血统的尊重才对你这么好声好气,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被伦瑟一剑刺破心腹后锁在下水道里常年不见天日无法吸收海中元素,还能回到以前的巅峰状态吧?”
提起伦瑟这个名字以后,巨蛇的眸子里瞬间充斥了恐惧,它扭动着身子,似乎浑身都不舒服起来,每片鳞甲下都泛起淡淡的刺痛感,它歪过头,就想在地上随便找个洞口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几十年前那个名叫伦瑟的男人是真把它的阴影都打出来了,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男人,他踏在魔力的虚无上,掂着一把白色的冷剑,紧接着挥动,眨眼间,天地所有的魔力都汇聚到了那把剑的周围,就在挥动中,无比巨大而渗人的寒风自虚空中逐步凝聚为剧烈的风暴,能量携着无尽颤抖的电芒倾泄,仅仅是一剑,巨蛇引以为傲的鳞甲尖刺就如同冬日湖面上的薄冰般碎裂。
“这门交易你也是不亏的,相信我,”男人说,“那孩子以后还有机会去艾泽兰斯进修,你在那里也能吞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泽地元素不是吗?他之前可还在海上见过利维坦呢,你也应该会想念自己的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