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想问他为什么能在黑暗里看清,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连吐出一个字的力气都要攒上好久。
“兄弟咋不说话呢?”那人见西泽没有声音就在地上滚了两圈,直到撞上栏栅才停下来,他坐直身子,看着西泽摸着下巴问道,“你也是冤枉的不?不是就当我没问。”
西泽喘着气,感觉这人是不是有点话痨,而且对方虽然说的是西方通用语,但和西方人说通用语时的习惯有些略微不同,还带了点奇怪的口音。
“唉,你咋不说话呢,”那人叹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靠到铁栏上,语气忧伤,“我估计你也是被冤枉进来的,不然就你这副弱鸡的样估计也做不出啥事来。”
他自顾自地再度叹气:“我也是冤枉的,你知道我咋进来的不?”
西泽没有回答,那人说话的心情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他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根铁栏摇了摇,幽怨地说:“我今天早上啥都没干,吃完饱饭剔完牙,乐乐呵呵地跑出来准备逛个街看看塞万还有啥东西,结果你猜咋滴?”
他一拍巴掌,大声地哀嚎:“我就给人碰瓷了!”
铁门仿佛都被这声突然的哀嚎吓得摇了两下。
“我就走在路上,忽然拐角冒出来个人就撞我身上了,还把几张纸往我身上一洒就跟撒钱似的,我就想着捡起来呗,谁知道这边刚开始捡,那边人就冒出来了,那些人看见我怀里的几张纸之后眼都红了,二话不说就把我架起来架到这了,”这人越来越气,说到最后就跟巴不得跑掉的那人被他抓住毒打一顿似的,“你看这事干的,要不是看德赛尔还是个贵族姓氏我跟他们打一架算是一件离谱的大事,我他妈哪还能老老实实地给这窝着啃巧克力?”
他好像越说越悲愤,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把右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被锡纸裹着的东西,剥开之后一口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锡纸包着的巧克力听起来真是脆甜可口格外诱人。
都这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看样子他的心态真的不错。
“唉,”男人啃完一口巧克力,一边咀嚼一边语气格外忧伤地说,“我真的就是被碰瓷啊,那个人我明明不认识但他们就不听,就是要把我抓进来,你看就凭这些德赛尔人的办事手段,德赛尔家要怎么才能不每况愈下嘛!”
西泽轻轻动了动手指,感觉力气似乎恢复了一些,最起码他能够让喉咙发出声音了。
“话说回来兄弟你到底是咋进来的,”他凑到铁栏边,把脸贴在冰冷的铁栏上问,“来呗,说句话,给你一块。”
这就和犯人之间互相问候一样,由这两个人来表演居然没有多少违和感?男人对着西泽丢来一块巧克力,西泽缓缓地循着声音在地面上摸到了这种锡纸包裹的苦涩糖果,拿在了手里。
仅仅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西泽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又躺倒在了草堆上。
“哎呦,太惨了吧兄弟,”那人都不忍心看西泽这副惨样,干脆扭过头又啃了口巧克力,“你这是挨打了?那些德赛尔人打你啊?”
西泽艰难地吐出了他到这里来以后的第一句话:“不……不是……”
“嗯?”那人问,“那是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