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邻居

那条蛐蛐分量肯定比蒲素收来的那条重,但是他也是手痒,回去把人头马放好,捧着蟋蟀盆就去了隔壁弄堂。

隔壁弄堂,和他这条弄堂不大一样。弄堂口第一个院子,原本一栋的洋房,现在住了七十二家房客。这几个男孩都是这个院子里的。

而在往里,是一栋四层的公房,属于公用事业局的。这栋楼是原来洋房的花园,大概八十年代,单位征用了洋房花园的地皮盖了这栋公房。然后再往里还是一栋洋房,也是七十二家房客,是军分区的房子,里面住的都是部队家属。

弄堂很短,看上去是死弄堂,其实到底还有条自行车可以通过的小路拐到蒲素这条弄堂里。汽车过不了,平时走走人和自行车没问题。

他们的那条蛐蛐比蒲素大了几个等级,桑海男孩还都是比较友好的,看到蒲素的蛐蛐个头小,就说算了,差的太多不斗了。

“反正你们也是斗着玩对吧?有彩头吗?”

“一包香烟,七星的。”

那个叫付学东的很英俊的小白脸说道。

蒲素很小就认识他。他是父母去的北方支内,比蒲素还大两岁。五官秀美的不像话,当时留着一头长发,往后扎个辫子,看上去比蒲素都小几岁。

就是身体很孱弱,据说考到哪里上大学,因为身体原因退学回来了。当时考到本科算是不得了的。

过了几天蒲素才知道,现在他正在一家公司打工。当时退学回来后股票热,他去证券公司应聘做了红马甲,然后大概牵扯到内部交易还是挪用客户资金炒股,吃了几个月的官司。

据说他在吃官司前,几万一套的西装也是买的起的。

“来!”

蒲素把蛐蛐放到罐子里。其实斗蟋蟀在南州他都用专门的斗盆了,没想到桑海还玩的这么土,直接在蟋蟀盆里斗。

两边一打草,蟋蟀一开牙鸣叫。两边一碰头,蒲素的那条虫就像是柔道的过肩摔一样。两颗门板一样的大牙(和它身材相比)夹住对方,双腿发力把那条比它大了很多的蛐蛐,举起后从身后摔了出去。

就这一下,分开打草,那条虫再怎么打草,看到蒲素的蛐蛐就调头而走,彻底败了。

蒲素看到他们的蟋蟀就知道,也是山东虫。山东虫他之前没接触过,但是就去文庙看了一次,他就知道,这就和人种差异一样。

东南亚人和欧洲人、非洲人相比差异大不大?光是体型和身体素质爆发力方面,当然不是百分百,但是大概率是要被碾压的。

山东宁阳那边的蛐蛐基本就是具备这样的优势,以前玩的土虫完全没办法抗衡。之前蟋蟀圈哪有什么南北切磋斗蟋蟀大赛,完全打不过的。

后来交通便利,桑海人都到宁阳去收蟋蟀,这才逐渐拉短了距离。蒲素也去宁阳待了一段时间,桑海人普遍比津门和首都人有钱,也舍得花钱收虫。

但是两边真比赛,桑海这边还是输多赢少,而且是一直如此。这个以后会说到,宁阳收虫的日子是很开心的日子,这个印象是很深刻的。

蒲素之前在门口不和人嗦,在桑海也没朋友,这一次斗了场蛐蛐,和这几个小伙子算是认识了。

以后遛狗时碰面也打招呼,还站着在路口或者弄堂里聊聊天。他毕竟也是个年轻人,需要朋友。出逃以后也没有交过像样的朋友,除了女的,到是亲密关系都弄了几个。

所以他也很积极,说难听点,有点主动。有时候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条烟,几个人就分了。那时候甲a联赛如火如荼,可以说申花队主场比赛万人空巷看转播。

那个付学东,熟悉以后才知道,他在桑海和他阿住一起,他阿以前就是个宁波娘姨,就住在亭子间里,阿住下面,付学东搭个木板算是阁楼睡在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