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适才那番话令人瞠目结舌也就罢了,可这番话,却是实实在在打卢曲瑱的脸了,金姑和伍大牙这老脸一下子就拉不下来,伍大牙忙给旁边几个村民使眼神,那几个村民当即懂得,瞬间就冲了上去把阮六给摁住,其中一个汉子嘴里还喊着:“六子,人家今天大喜之日你闹啥闹,先出去,先出去。”
谁知那阮六力气也大,竟是挣脱开了那三个人的拥堵,他看了院子里的所有人,道:“没事,你们继续,我会走。”
这阮六一闹,喜庆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众人看阮六走了之后,谁也不敢大声讲话,只得小声议论着刚才
发生的事情,朱大娘这人心直口快,这见气氛不对,豪爽地举起了一杯水酒,直冲着院子里的人笑道:“我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当没见过,咱们继续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开心的开心。”
在这朱大娘一番煽动下,喜宴的气氛才慢慢苏醒。卢曲瑱看着阮六离开的背影,此时他脑海里还时时刻刻回响起适才阮六说的那些话,他忍不住看向窗户一眼,这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所想。
洞房花烛夜,卢曲瑱喝得烂醉,在伍子的搀扶下送进了洞房里,伍子把人一送入房中,就转身出去把门一关,走了。卢曲瑱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昏暗的洞房,他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意识还算清醒,他看着这洞房的简陋装饰,忍不住苦笑一声,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旁边燃得是喜庆红烛,放得是花生果盘,呈得是瓦壶黄酒;卢曲瑱把酒一倒,自顾自地继续喝了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伍真真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等了一天,心里盼得是卢曲瑱能早些入洞房掀了红盖头,
她等啊等,终于等到夫君进门了,可却又坐在一边喝起闷酒来,时不时还叹气。
她可等不及了,先不说这饿不饿了,便是坐了这么久,她只希望卢曲瑱能过来掀开盖头,这样她也好活动一下筋骨。虽然伍真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夫婿一直在喝闷酒,她这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时不时咳嗽两声提醒他,但卢曲瑱压根就没有搭理。
伍真真急得都快想把红盖头给掀开了,她把红盖头的角边轻轻抬起,瞄着眼看向前方,刚过门的小媳妇这脸上本来还挺欣喜,可看到卢曲瑱一脸愁眉苦脸的坐在那边喝着闷酒,还时不时挠头抓耳,看样子似乎很厌烦的样子,伍真真看到这里,红彤彤的小脸一愣,这忽然就想到中秋那日,卢曲瑱说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完全就没有娶她的意思,一切都被他娘亲给逼的,似乎压根就没有和自己成亲的意思,加上今天阮六这番话,她想着想着自己也是委屈,忍不住两道眼泪双双落下了。
卢曲瑱正喝着闷酒呢,忽然就听到一阵‘呜呜’地
抽泣哭声,他往边上一看,伍真真不知为何哭了,虽然盖着红盖头,可两只小手正时不时伸进红盖头里面,显是在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