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有言在先，”高光远突然将脸沉了下来，“你答应过我，不取得一番成就不回来，到时候可别反悔。”

“明白，”高哲笑道，“孩儿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若是此番外出学无所成，又一事无成，那孩儿宁可饿死街头，也不回来丢父亲的脸。”

“哎，你这小子，”高光远叹了一口气，“好好跟着我学习兵法，为朝廷效力不好吗，非要出去当什么游侠。你以为江湖那么好玩吗，你还嫩着呢。”

“感谢父亲这些年来的栽培与呵护，但孩儿也长大了，是时候出去闯闯了，”高哲将手搭在高光远的手上，“父亲放心，孩儿独自出门在外一定谨遵您的教诲，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不止，”高光远将手搭在高哲的肩上，“还有一点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孩儿谨遵教诲。”高哲又站起来向高光远鞠了个躬。

“你跟我来一下。”高光远向高哲招了一下手，高哲随即跟他走进一个房间里。

“哲儿，再来给你娘磕个头，祝她保佑你一切平安。”高光远望着两年前去世的妻子邱圆花的牌位，声音开始哽咽。

高哲也回忆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高哲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跟师父万青真人练剑。快到晌午时，家里的管家杨淡突然急匆匆地骑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告诉高哲，夫人突发疾病，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老爷已经从军营中赶回去看望她了。高哲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还以为杨淡是在开玩笑，幸得万青真人及时点醒了他，他才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去。然而，当他回到家时已经太迟了，只看到高光远坐在床头边抱着已经断气的邱圆花痛哭流涕。

高哲一边磕头，一边心中默念道：“母亲，您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还好吗？孩儿平生以来第一次要出远门了，虽然我很舍不得离开父亲，但也是时候出去锻炼一下自己了。愿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这一路无风无浪，逢凶化吉。”

“好了，你也该去跟你的师父拜别了，”高光远见高哲磕完头站起身来了，对他说道，“他教了你那么多年的武艺，如今你要出去闯荡了，他一定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是，”高哲说道，“那孩儿告辞，父亲保重。”

高哲又向高光远鞠了个躬，慢慢走出去。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一向性情严厉的高光远，眼里竟然也流出了一丝泪水。

“圆花啊，儿子大了……”高光远望着邱圆花的牌位叹息道。

“这还不算生离死别吧？”高哲也是无限感慨。离开家门的这一刻让他感到很轻松，但一想起父亲临别时对自己那一句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便开始有点后悔了。

“不能后悔，”高哲又强迫自己变得坚强，“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哭哭啼啼作女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