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彬一听,整个人就警惕起来,一双眼睛扫了几遍高哲,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怀疑高哲是别处过来的间谍。
“我就是想问问。不过,你不答我也知道厂里去年的情况。肯定是亏了很多是不是?”高哲说道。
这根本不用调查,上辈子,就是服装厂的衣服卖不出去,入不敷出,所以,黄彬才会下岗的。
一说到这个,黄彬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不过,不涉及到具体的金额,也不是什么事,他说:“是的。这几年来,年年都在亏本。”
特别是去年,亏的最厉害。
厂里设计的衣服都卖不出去,去年甚至有几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发下去。要不是他是厂长,他的工资肯定也还没得。
厂里的压力很大。
都是改革开放闹的,要不是改革开放,盐田县这边也不会有那么多港人过来建服装厂,跟他们抢生意。
搞得他们的服装都没有市场了。
黄彬潜意识忽略了他们厂里设计的衣服不符合潮流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意识到这个总理中介不想承认而已。
“那你们厂里现在有整改措施吗?”高哲又问。
黄彬这时候已经走下去坐到沙发上。
高哲也坐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黄彬问着。厂里并没有什么整改的措施,就算是最近几年亏本的那么厉害,厂长和书记那一边,什么措施也没有,还是沿用老一套的作法。
他和部门里的另外一个主管提过几次意见,甚至写完几次方案,但是交上去之后,连个水花也没有蹦出来,也不知道厂长和书记看了没有。
“我猜是没有。”高哲说着。黄彬后来也跟他提过这些事,他说他曾经提过方案给自己的厂长,只是,厂长根本连看都没有看。
直至下岗那一天,他发现他提交的方案都长灰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再卖弄关子了。我可没有那么时间再听你说。”黄彬忽然说道。厂长和书记这般不作为,让他心里升起了巨大的危机,偏偏这个危机还不能跟别人说。
跟别人说,别人不相信,跟家里人说,家里人又责怪他多想。久了,他也以为自己多想了,也不提意见和方案了,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总之,厂是国家的,而衣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的,他们的铁饭碗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