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很准时。”顾玄鱼低声说着,举起了弓。
她看着王大少爷一行人慢慢出现在射程之中。弓已拉满,箭已上弦。
但是……
顾玄鱼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她呼吸急促,额头冒着冷汗。
她真的做得到吗?真的做得到,杀人吗?哪怕这个人,手上沾满了鲜血,罪无可恕?
不,她做得到的,小元不就是……
我能的,我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一个伙伴,在不能再杀一个恶人吗?!
可虽是这样想着,可顾玄鱼依旧手指紧绷,像是被人拿胶死死粘在上面一般,松不开。
在小元重伤回庙到死亡那三日,她夜夜出来,将砒霜与这箭头同煮,直到砒霜水煮干,直到这箭头完全漆黑。
那时,她怀着满腔的恨意,每时每刻都想着要将这人千刀万剐!可如今……
当她真的举起弓箭,对准敌人之时,心中却是仓皇无措,害怕甚至恐惧。
王大少爷快要走出射程了。
顾玄鱼忽然想起,初见那天,小元对她说,“我们是一样的。”
后来在庙中日夜的呻吟,求死;以及最后喝下药后露出的那种痛苦却又满足的笑容。
他对她说,“小鱼姐,不要后悔,不要愧疚……”
我们别无选择!
她笑了下,几乎是有些绝望的闭眼,手指徒然一松。
“啊!”
“少爷!!”
王大少爷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那支箭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肩头。就在两个大手慌乱中,又是一支箭射出,正中其中一个打手胸膛。那是那日将小元拎进笼中开门放狗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