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你抚养长大,你凭什么不能喊不能认!”楚父又将手边儿的拐杖掼出,扔到楚铸所站位置的墙边儿,怒吼。
“呵呵。”楚铸见他爸爸这么说,不由得摇摇头,冷笑,“我和您说不清!”
言罢,身子一扭,拉门而出!
眼看着次子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楚父不可置信的坐下,发怔。
“爸!”屋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楚钢抬头看向他爸。
“你又要说什么戳我们老两口儿心窝子的话?要说,就都一起说了吧!我们受得住!”楚父沉默半晌,也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的他,好像瞬间年迈十数岁一般;他缓声无力的看向长子,苦笑。
楚钢听他说的这么可怜,有一瞬是犹豫的。
只不过,想起他们的亲生妈妈比他还要辛苦,原本柔软的心,就又坚实起来:“爸……今儿这事儿,怎么说呢,对于我们而言,真挺突然的……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谁是谁非,也说不清了……或者说,这里面就没有谁不对,要怪,就怪.汉.奸.太多、叛.徒.太多,而造化又太过弄人吧!
可不管怎么说,亲妈我们必须认的,说来,最辛苦、最委屈的,就是怹了……您和……和堂姨,也考虑考虑我们心理吧!说实话,您们二老对我们很好,我们这几十年来也对您们孝顺、对楚娉不薄,这一来一往,不说是抵消了吧,我们也能拍着胸口说,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所以……
我也和老二一样,最近需要消化消化这里面儿的事儿,就不回来了……该孝敬的月钱,我会按月打过来给您们的,您二老照顾好自己,真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可以随时给我们来电话,我们哥儿仨随叫随到……我先走了。”
说罢,他冲楚铮何泠使使眼色,拉起已经走过来的妻子的手,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楚父原本就被长子那一声“堂姨”给弄懵了,而长子之后的话,更让他瞠目结舌不能接受。
“老庞,看什么呢!傻乎乎的!人家正根儿都走啦,咱俩还傻站着干什么!”何泠见傻眼的楚父和不作声的楚母,冷笑一声,站起来,冲丈夫招招手,又向楚父嘲讽道,“得啦,您老就好好儿保重吧!反正楚葶已经不存在了,我也就不说什么赡养不赡养的话来,想必那黄金您二位花的挺痛快的,也不在乎我那份儿月钱啦!我先走一步了,拜拜吧您嘞!”
言罢,何泠拉着丈夫,快步离开。
“行啦,咱也走吧!”楚铮慢条斯理地替韩子禾拿起包,牵起她的手,跟楚父道,“大哥二哥行动一致了,我这做小弟的,也就按他们的方法做了,月钱按时到,这点您放心……没什么事儿,我们也走了。”
楚铮话刚说完,楚父就摇摇头,摆摆手,看向韩子禾:“子禾啊,不管怎么说,我跟你道个歉,湛湛的事儿……”
韩子禾听他这么说,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只是门口的微微动静,让她耳朵一动,登时改变主意,开口道:“爸爸,这歉意什么的,您就不用多说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过,我倒是挺高兴的。”
高兴?!
在场的人都纳闷儿了。
韩子禾笑着点点头:“就是高兴啊!因为知道事情不是楚铮亲妈做的,不管是替他,还是替湛湛,替我自己,我都松了口气……这没有了太深厚的血缘牵绊,就没有太大的伤害,我也不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面对咱们这个大家庭了,就是对湛湛,我都有了交代。”
她说完这话,看向眼中含着怒意的楚母,笑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您,虽然也许您最初用意是想做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买卖?”楚铮挑起眉头,看向她。
“子禾,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楚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儿媳妇儿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原想煽情一下,结果让她这么一闹,倒让他想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他就不要这么急于唤住他们了,让几个儿子冷静一下不就得了?这世间,就没有血缘化不开的仇!何况,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那么理亏!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他已经不能阻拦韩子禾的话了。
韩子禾仍旧摆出那副笑吟吟的礼貌模样,柔声似水的说出让楚父楚母都恨不得把她嘴巴粘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