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是我这么做了,才知道,他们已经商量好,先稳住我,让我帮他落实好城市户口、安排好工作,等安稳下来,再找机会和借口和我离婚!……我那时听到这话,听到他略微犹豫片刻,就答应下来的话,脑子就轰隆一声响,整个儿人都好像伫立在冰块儿中,开不得口、说不得话、迈不动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在之后的几天里表现出了若无其事……可是我清楚,我不甘心被人这么利用、也不甘心这么遭人背叛……于是,我很快,借口催促家人把我们俩调回城市,给家里去了信,信里,将他们家的打算和做派,以及缘由,说的一清二楚。
我请求家里只给我一个人调回城市……家里接到了我的信,回的也很快……我知道了后,便算计着时间、找机会和婆家人做一个了断。”
说到这里,楚母不吭声了,她不太愿意将自己那时的做法说出来,毕竟她定的计现在想来,可算是毒辣了……毕竟那人作风没问题,却让她生生的给设计的在村里毁了名声……在把她自己设计成委屈的一方的同时,她让那一家人在当地抬不起头来……甚至,连同一直肖想她前夫的那个小寡妇,也给拖下水。
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岁数啦,她每每想起那段经历,都有点儿后悔……其实,以她的手段看,想柔和点儿把问题解决,也不是难事。
只是她当时正处于气头上,意难平心不定,只恨不得快刀斩乱麻,将事情速速了解,让不仁不义的那家人遭到报应……可想在看来,她……可能是太过了。
楚母不提自己怎么解决的问题,楚钢几人也不提及,倒是楚娉在一旁跟听故事似的,好奇不已,拉住她妈妈的胳膊,摇晃着问:“妈!您说说您是怎么把问题解决的?那家人那么想到城里来,您不给他们办成啦,他们能放人吗?”
“楚娉!”楚钢早就注意到楚母眉间的犹豫和不愿,一见楚娉这般不懂得照顾人情绪,登时不满的低喝了她一声。
“大哥,你这么吼我做什么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吗?”楚娉不觉自己这问的有什么不对,昂起头看过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想!我们不想!”楚铸瞪着她,反驳道。
“好啦!”楚父一见他们哥儿几个又要吵起来,登时开口一拦。
再把孩子们之间的隐隐硝烟打下去的同时,楚父心里也不觉升起个念头——难道,不是同一个母亲的兄弟姐妹,就真的这么难以融合?
他看看沉稳的长子、安静的次子,又看看成熟的老幺,以及端庄的何泠,再转过头,看看一副不服气、气嘟嘟的样子的楚娉,顿时有种“对比太明显,有点儿辣眼睛”的感觉。
……
“我回到城市后,一度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不过我不甘于平凡,便打算自学参加高考……”楚母说着说着,眼中失落愈发明显,“只可惜,连续两次失利,让我情绪受到极大的打击,甚至于,有一阵,我整日整日地郁郁寡欢,当时看了大夫,那大夫是留洋归来的,说我这是抑郁症前兆……当时的人和现在不一样,谁懂什么叫作那啥抑郁症啊!
不过,我家人到底采纳了大夫的意见,将我送到老家休养!……我们老家在乡下,是一个山清水秀风景清丽的地方,在那里,我渐渐地摆脱那种负面情绪,逐渐地逐渐地就恢复了曾经的开朗泼辣。
因为不再追名逐利、不再想着往高处攀,我那日子过的也可以,没事儿种点儿地,养点儿家禽,生活过的也说得过去……就这样,我在乡下一直呆了许久,久到我自己都踏实下来,准备在乡下过一辈子的时候,我接到了堂妹‘骆葶’的信件。
骆葶,和我是堂姐妹,在我下乡之前,我们俩一直联系密切,算是我们那一代人中,关系最好的了……就算我们许久不曾相见,也一直有信件来往,我的事儿她都知道……可以这么说,我情绪能好这么快,也有她每周一封信件劝解的功劳。
所以,当她提出让我去她那里,帮她带带几个孩子时,我答应的特别痛快,几乎都没有犹豫,毕竟,那几个孩子也是我的亲外甥,堂姨给看看外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偶然到大城市的经历,竟然会改变了我们堂姐妹俩人的人生。”
楚母一口气将这般长的一段话说清楚后,看向了楚父,道:“我说的差不多了,该说的都说了……老楚,接下来,就你说吧!”
楚父闻声,点点头,接道:“那我就接着说……嗯,让我想想,我刚才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