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境界尚可的份上,不收拾你了。
蓝衫老者挥了挥手,“年轻人,老夫宽厚,不跟你计较,自己走远些。”
话音一落,紫衣男子立马感慨道:“掌门果然大度。”
朝着裴镇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听见了没,你们这些野修,不要想跟我们套近乎,走远些。”
裴镇一声冷
笑,想起了孙大运,原来野修这么不招人待见么,“野修怎么了?野修不是人?”
果然是野修,还是个不懂事的野修,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这样一个判断。
迟玄策连忙扯住裴镇的胳膊,将他朝一旁拉去,“朋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听见迟玄策的话,紫衣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想瞌睡你就送枕头来啊,阴侧侧地道:“迟玄策,你说什么?他们?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们这些师兄弟么?”
蓝衫老者心念微动,他何尝不知紫衣男子一直针对迟玄策,虽然迟玄策有些小聪明,但境界不高,又不愿为自己所用,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碍于前掌门遗命,自己也不好将其驱逐,甚至还得将其带来参加雾隐大会,免得落人口实,如今这或许是个机会?
大族有大族的勾心斗角,小门派里也有小门派里的精心算计。
蓝衫老者正是此道行家,短短一瞬,脑海中便滑过诸般念头,他淡淡开口,“既然如此看不上这个叠嶂门,为何还要赖在这儿?”
迟玄策愕然地望着蓝衫老者,聪明如他哪会猜不到蓝衫老者心中所想。
只是原本他还以为蓝衫老者只是冷遇他而已,却没想到此人一直想的是要将自己逐出叠嶂门。
蓝衫老者神色平静,“若是口误,便当着大伙儿认个错,还是一家人,若是真的如此瞧不上我们,就只有浅水不养巨龙了。”
他料准了以迟玄策的性格,定然不会低头认错,便胸有成竹地望着迟玄策。
紫衣男子嘴角勾起笑意,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迟玄策拂袖而走的情形。
迟玄策低头沉默,想起老掌门将自己从山野之间带上了山,关爱有加;想起了他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叹了口气,转身抱拳道:“掌门在上,玄策方才口不择言,请掌门和诸位同门勿怪。”
嗯?
蓝衫老者和紫衣男子对视一眼,面露惊讶,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迟玄策?
不等二人答话,裴镇却不干了,他自然也看得出这两人一唱一和玩的什么把戏,比起当年他在长生城里看过的那些路数,这两人简直不入流。
他反过来抓住迟玄策的手,“兄弟,有这样的掌门和同门,这劳什子叠嶂门不待也罢!”
原本还在纠结错过了一个好机会的蓝衫老者顿时眼前一亮,板着脸冷哼道:“不待也罢?好!老夫以叠嶂门掌门的身份将你赶将出去!成全了你!”
迟玄策面色一变,就要俯首求饶,裴镇不耐烦地将他扯起,“兄弟,别受这鸟气!跟我走,保你日后飞黄腾达!”
说着拖着迟玄策就朝西岭剑宗的方向离去,迟玄策不过初入凝元境,哪里拗得过裴镇。
蓝衫老者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冷哼,“跟着一个野修飞黄腾达?做梦!”
旋即转身看着门人,故作叹息,“哎,终究还是没能留住迟玄策,我愧对老掌门啊。”
“迟玄策自己反出门派,怨不得掌门。”紫衣男子立马为其开脱,转头看着其余弟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剩下的弟子们只好昧着良心点头称是。
蓝衫老者赞许地看了紫衣男子一眼,“你看着他们二人去了哪儿,若是能帮得上忙,我们还是尽量帮一帮,也算全了宗门之谊。”
紫衣男子心领神会,同时不忘奉承一句,“掌门仁厚。”
稍微走出几步,迟玄策哭丧着脸,“兄弟,你这下可把我害苦了啊!”
裴镇觉得迟玄策也不像是个委曲求全之人,要不方才也不会为他说话,神情疑惑“他们如此欺辱,你还要赖着不走。”
迟玄策叹了口气,将老掌门的恩义大致说了一下,“我答应过老掌门,要尽心帮着叠嶂门,不能看着门派基业毁于一旦。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啊!”
听到这儿,裴镇对迟玄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没想到此人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裴镇而言,这样的人是最对他的胃口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天眼看着云落陷入困局自己却束手无策时,悟出的那个道理,“要想保护别人,首先要自己强大。你够强大吗?”
迟玄策一愣,“我境界虽低,但我有脑子。”
裴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脑子顶什么用,更何况你能有什么脑子。
他笑了笑,“不说那些了,既然你说是我害了你,那我就负责,接下来你跟我走,保你比在叠嶂门好上千倍万倍。”
迟玄策无语道:“兄弟,你一个野修,自己修行已是不易,我如何能够拖累你,你快放开我,我回去求求掌门,说不定还有戏。”
裴镇更加无语,还是小爷太低调了啊!
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居高临下的冷冷呵斥,“滚开!”
转头望去,一个面容阴翳的少年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走来,方才那声冷哼,就来自少年身侧的一个护卫口中。
裴镇看了看自己两侧,都宽着呢,感情摆谱摆到小爷头上来了啊!
想也没想,直接甩了一句,“滚你大爷!”
迟玄策抬眼一看,瞧见少年的装束,和护卫身后的几个官员服饰,差点没吓晕过去。
他声音颤抖,甚至都带着哭腔,“兄弟,这是楚王世子,咱们闯了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