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曹选认识司闻曹的神仙,武技身手又卓绝,众人不敢朝他发难,傅老爷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够了!”曹选一声轻喝。
洞穴之中霎时安静下来。
“要是铁定送死,把你们叫来干啥!”曹选双眼微眯,冷冷道。
“我就说曹老大还有谋划,你们急什么!”
“就是!听曹老大说完不行么!”
听了曹选的话,立刻就有人当了墙头草。
看着局面得到了控制,曹选指着石壁之外,“这外面叫什么?叫绝元谷啊!绝元是什么意思,隔绝元气,懂不懂啊!”
“我知道了!”立刻有脑子灵光的反应了过来。
“曹老大的意思是指,到了这里,那些神仙将失去元气,失去法力,变得跟我们一样?”一个汉子声音颤抖地问道。
曹选打了个响指,“聪明人!”
“现在诸位感觉如何?美好的未来还遥远吗?”曹选满脸笑意。
安顿好了众人,曹选轻轻拍了拍手,对着众人目光道:“我还要出去一趟,大家就在这儿稍安勿躁,养精蓄锐,咱们明天大干一场!”
众人轰然称喏。
那个年轻人弱弱地问了一句,“曹大哥,你干什么去啊!”
傅老爷子这下忍不了了,当即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曹选笑了笑,“总得弄点吃的吧。”
在众人的笑声中,曹选又开启机关走了出去。
他对着石壁,是双手掐诀,在石壁上布下一片禁制,隔绝了里面的声音动静。
以他知命境巅峰的修为,同时又精通禁制,寻常问天境在不细细查探的情况下应该也发现不了。
他转过身,又快速地离开,目标巴丘城。
这帮武夫以为他们所在的绝元谷,实际上,正是明天就要举办雾隐大会的雾隐谷。
----------------------------------
崔雉坐在桌前,郑重地将那个小木盒取出。
在此之前,她已经仔细地洗净了双手,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将眼前的木盒子打开。
只见一只大气古朴的玉簪子安静地躺在盒中,崔雉小心地将它拿出,捧在手心细看,满眼欢喜。
其实若说这簪子有多么精美华贵,并无太多出奇,崔家大小姐的闺房中比这好看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可不一样的是,这是北渊军神亲自挑选的,将军府大总管亲手送达的。
礼物之意,关键还在送礼之人。
再看盒中,咦,还有封信?
崔雉将信取出,把簪子郑重放好,这才缓缓展开信纸。
“崔雉,好名字,吾在北渊亦久闻大名。”
崔雉心中激动,又继续看去。
“冒昧送礼,还望见谅。”
薛军神太客气了,不会不会。
“吾一生无妻无子,故不识女子之物,若是样式粗鄙,或是做工不细,再请见谅。”
很好看啊,薛军神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看到这儿,因为薛征言辞的质朴,崔雉的紧张感已经消散许多。
“选择此物,只因此物质地上佳,可承受吾之真元。吾在其中已注入吾巅峰一击之力,汝可随身携带,以做防身之用。”
这!也太贵重了吧!
出身崔家的她,顿时将这个普通木盒之中的簪子价值又拉高到了极高的位置。
能储藏薛征一击之力,这样的宝物寻常如何能够寻得,普天之下都找不出多少,否则这些高阶修行者只需要在空闲时灌注真元,对敌时狂扔宝物就行了。
更何况薛征一击之力,相当于整座天下最厉害的人,为她出手一次,这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小镇顽劣,少不更事,性子稍显浮躁,还望汝多加提醒。”
崔雉很想把裴镇叫过来,扯着他的耳朵让他看看信上写的什么,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在自己跟前蹦。
“极乐之时以苦警示,极悲之时以责醒之,人世间没什么痛苦是不能被时间淹没的,要他切记切记。”
“北渊国政,当执掌在爱民守土之人手中,必要之时,汝可鞭策之。”
忽然崔雉冷汗直流,莫非自己那些心思,薛军神早已了如指掌?
她连忙向下看去,想寻求一个答案,可惜薛征已经转开了话题。
“若是小镇不堪,汝自可离去;若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望汝可与之一路携手,白头到老。”
“需知甘苦与共,是浮生茶,亦是人间路。”
崔雉默默颔首。
“希望有机会能够当面再聊,真的希望。祝福你们。”
“最后,转告小镇,我很想他。”
崔雉呆呆地看着信纸,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亲切,忽然微微一笑。
一笑百媚生,姹紫嫣红无颜色。
她将信纸叠好放入盒中,然后将自己原本戴着的一只华美簪子取下,将那支放在外界会引起许多女人疯狂的簪子随意扔在桌上,取出薛征所赠的簪子郑重戴上。
对着铜镜,笑得连自己都迷醉了。
-----------------------
有人在笑,有人想哭又不得哭。
陆琦静静的坐在亭子中,双膝屈起,双臂环抱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神情呆滞。
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是这幅模样,但从未流泪。
她觉得,只有在爱自己的人身边,流泪才有几分意义。
原本她也爱自己的爷爷、父亲和母亲的,可这一次不那么爱了。
因为她觉得他们也不那么爱她。
陆杭停下手中的笔,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心中纠结不已。
在过往的几十年中,他曾经轻松地做出过无数冷血的决定,那一个个决定也奠定了镇江陆家愈发辉煌的基业。
可不知是因为老了,心软了,还是因为实在太过疼爱这个从小聪慧可爱的孙女。
陆杭想不通这一次,为何如此为难。
沉默良久,他将笔断然朝桌上一砸,“琦儿,若是你那位心上人此番不死,我便成全你们!是你想要的那种成全!”
听完最后一句话,陆琦的双眼猛然亮起清澈的光芒,不敢相信地颤声道:“爷爷,您说的是真的?”
陆杭以手撑桌,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倘若杨灏如此都杀不死你,老夫在你身上押一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