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真嘿嘿一笑。
说话间,文伟悄然走出。
陈清风飘落在他身旁,正要开口,姜太虚的声音响起在他的心间,“别问了,进来。”
陈清风只好跟文伟打了个招呼,吩咐霍北真带着文伟好好歇息,便进了木门。
看着陈清风走入,姜太虚开门见山,“那四位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陆琦最高,神意境中品,崔雉裴镇和符天启都在神意境下品。”陈清风对几人的情况一直密切关注着,应答如流。
姜太虚点点头,“一年出头,就已经四境了,果然都是了不得的天才啊。”
陈清风也点头附和道:“江东明珠盛名无虚,崔雉和裴镇也都是各有大来头,只是这符天启还挺神奇的,居然一直跟得上三人的脚步。”
姜太虚嘿嘿一笑,也不说破,“我要说真打起架来,符天启可能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厉害的,你信不信?”
陈清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信啊,那就走着瞧嘛。我想着,也该让他们出去游历一下了,老是窝在剑宗,不是什么好事。”姜太虚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这儿。
“师叔不可!”陈清风瞬间急了,或许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问题,缓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师叔,如今朝廷对我们剑宗依然敌视,出了蜀地仍是处处凶险,这几个孩子跟云落白宋他们一起肩负着剑宗中兴的希望,贸然出去,一旦出了变故,可就追悔莫及了啊!”
姜太虚哼了一声,“那得修到什么地步才敢出去。”
他站起身来,“神意、通玄、知命、问天、合道,如此说来,是不是得修到老夫这个境界才敢啊?”
陈清风一时语塞,犹豫道:“也不能这么说,总得有自保之力吧。”
“以你的境界,在我面前有自保之力吗?”姜太虚打击起人来毫不留情,没事,他这位师侄就是这个性子,多骂两句就骂醒了。
不过呢,毕竟是宗主了,还是留点面子吧。
于是,姜太虚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清风啊,我知道你支撑这剑宗大小事务,着实不易,希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要出什么纰漏,让这些好苗子都安安稳稳地长大才好,是这个道理吧?”
陈清风不住点头,谢天谢地,姜师叔还能体谅。
“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啊,不说这些孩子不经历外面的风吹雨打能不能真正成才,就只是看这天下风云,变幻无常,又哪里来那么多时间供他们慢慢长大啊。”姜太虚想着刚才文伟说的话,心头一片沉重。
“可是......”
“没什么可是。剑宗中兴?哼,什么时候剑宗中兴的重任要落到几个瘦弱的年轻肩膀上去了!”姜太虚双手负后,昂首望天,神情睥睨。
陈清风还想说什么,被姜太虚挥手止住,“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吧,如果他们愿意,就让霍北真一路随行。”
“是。”陈清风满腹的言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声沉重的答应。
看着陈清风被夜色吞没的背影,姜太虚意兴阑珊,好师侄,别怪师叔专断,谁不想个安稳呢,可安稳不是躲起来就能得的啊。
荷叶凝珠,不及东风一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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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片夜色中,四个少年少女各怀心思,无人入睡。
符天启将手里的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了,日渐轮廓分明的脸上笑容始终就没有褪去。
云大哥,你一定要保重,我会更快地强大起来,好来帮你。
你的剑符道也该更新点新花样了,老是井字符,你不烦对手都烦了。
我这儿可是有好多新符,专门为你挑选的。
哎,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你。
崔雉的手上也翻动着信纸,平安,真好。
幸亏霍师兄将信先交给了我,否则多半又会被那个二货藏着不给。
哎,北渊那边,是不是让家里想想办法?
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该主动出击就得主动出击啊。
蛾眉微蹙,玄衣端坐的崔雉开始琢磨起庙堂大事。
裴镇就没这样的觉悟,偷偷跑出洞府,爬上树枝,从方寸物中摸出一壶酒来。
兄弟的信,用来下酒是最好不过。
一句话,一口酒,快意之极。
看见云落才神意境下品,裴镇瘪了瘪嘴,什么天才,不也被本天才赶上了嘛!
开心,喝一口。
旋即又想着,就这点境界,怎么应对那么多的危难呢?
烦躁,又喝一口。
月隐云后,人在枝头,一口接着一口,喝进肚子的,都是思念和担忧。
陆琦是最幸福的。
少年人之间有迹可循同时也毫无道理的爱恋并没有被距离和时间磨灭。
“我时常在想,怎么就能遇见那么好的陆师妹呢,那么好的陆师妹能被我遇见,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她红着脸暗啐一口,油嘴滑舌,怪不得能跟裴镇做朋友。
“你正可爱,我正百无聊赖。”
胡说,亡命天涯了都,还什么百无聊赖。
“我从来没觉得爱你是一件多么正式的事情,因
为这早就化作了我每天如呼吸一般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