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仍旧喧嚣,各路才俊们在各家客栈、酒楼之中,进行着离别前的欢聚。
同时,也神情炙热地低声讨论着今天山上的惊人变故。
谁能想到,身为主人的落梅宗宗主居然被郁公子身后的尉迟重华强势镇杀;
谁又能想到,合道境的尉迟重华又会被突然出现的白衣剑仙逼得屈辱认错;
谁还能想到,白衣剑仙却又被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长安剑仙缠住手脚?
可惜可惜,却不让我们看见那最终的结局。
“来了来了!”一个男子风风火火地冲进一个包厢,边掀起帘子边嚷嚷着。
他抓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口灌下。
顺匀了气,他便洋洋自得地讲起刚刚从一个谢家好友口中听来的精彩后续。
对于瞬间将包厢包围的那些外人,他也没有驱赶,讲故事嘛,观众越多,才越有感觉。
当他说到云落笑着起身,口中说着“且让我为这人间公道撑一撑腰”时,不管是何立场,众人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尽皆轰然叫了声好。
可当他说到那个将他们赶下山来的尉迟重华被云落一拳打爆了头颅,当场身死道消之时。
就有许多理智之人不相信了。
再是热血再是努力,那四境的神意境,和八境的合道境,能比吗?
结果人群中有些个看得通透的一句话就平息了质疑。
“你要昨天跟我说梅宗主会死我也不信。”
而那位带过来消息的男子更是高深莫测地开口,“打死个尉迟重华你们就受不了啦?我告诉你,云落还把袁家二长老一身问天境上品的惊人修为,一掌废了。”
满堂皆惊。
不愧是行走的王爵啊!
看来这爵位可不是谁都能拿得住的啊。
于是,在愈发热烈的讨论之中,人群的气氛达到了最。
在他们看来,就今天这一出大戏,比起平平淡淡的落梅宴圆满结束还要有趣得多。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至于有人死,有人废。
那又不是我,管那么多,我只管自己刺激就足够了。
庾先生已经下了山,说是晚上才会返回。
梅挽枝依旧静静跪在坟前,陪着同样跪着的师姐。
梅挽枝轻轻开口,“师姐,你说他们会为师尊难过吗?”
梅晴雪看着那块用梅树削成的墓碑,别致但也简陋,上面梅南岭三个字清晰可见,可这是不是师尊留在这个世间仅有的痕迹了呢?
她沉默半晌,“他们只会当一个谈资,甚至一个笑话。”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为了今后不当别人口中的谈资,眼中的笑话,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梅挽枝望着师姐缓缓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不大的小心肝儿疼死了。
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想再说了。
见了面,又能如何?
杨清静静坐在装满热水的硕大浴桶中。
对如今的他而言,所谓的热水解乏这些几乎早没了功效,他只是单纯喜欢这种感觉而已。
他要好好消化一下长安告诉他的那些惊人隐秘。
修行界不太平,从来都不太平。
随时随地的小纷争,几年一度的大争端,甚至数十年就有一次的乱斗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