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的将领听见哨声,回头望了一眼城楼,不知曾安世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曾安世如此心狠,居然将宫墙上几乎大半的军士全部拉到了正面城墙,那一阵密集而猛烈的箭雨,估计能把储备在宫墙的箭支消耗大半。
使得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以伤亡换时间,借着内应迅速通过,反正今夜只要达成目标就行,就算这两千人全交代在这儿,也无妨。
突破南宫门后,通往正殿的路上,还需要通过一道小南宫门,顾名思义,就是比南宫门规模小些,基本也没啥防御能力。
其中一个持剑军士牢牢护卫在将领身旁,心中正默默吐槽着这些宫门的名字,还真是够接地气的,突然瞳孔猛缩。
那位边跑边想事情的将领只感觉自己被人拉着手臂,朝旁边一扯,然后飞了起来。
落地之后连忙扭头一看,惊呼出声,“这什么玩意儿!”
只见从小南宫门中涌出二三十个军士,人人手中平举着一个小小的弓箭一样的东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不停地迸射出一支支又急又快的箭矢。
由于距离很近,这些人又都瞄准着甲胄的缝隙,箭矢杀伤力大大加强,面前的叛军如同稻草一般被收割,但终归叛军太多,后面的叛军顶着前面尸首杀到了面前,这些军士面色平静,在各自释放最后一支箭矢之后,将手中器物摔烂在地,然后被一涌而上的叛军砍下头颅。
可就这么一停滞,身后,曾安世已经迅速整合起一批守军,叫喊着追了上来。
那将领跟身边持剑军士一番密议之后,果断将军队分成两拨,一拨跟着他抓紧冲向正殿,甚至后宫去擒拿蜀王,另一拨把着小南宫门,在另一位持剑军士的带领下,阻挡着前来追逐的守军。
当曾安世冲到小南宫门前,瞧着那个持剑当先而立的军士时,心道不妙,这人应该是个修行者。
眼中蓦地亮起一抹雪白的剑光,照亮了他的瞳孔,也照亮了渐渐黑透的夜色。
当曾安世的头颅在空中飞舞时,他脑海中最后一丝念头便是,去他n的修行者!
那军士一剑结果了曾安世,怒吼一声,“蜀王有难,王太子入宫相救,谁敢阻拦,视同叛乱!”
跟在曾安世身后的守军们在这一剑之下,群龙无首、面面相觑。
那军士适时再喝一声,“放下刀剑,既往不咎!”
叮叮当当的刀剑坠地声,让持剑军士暗暗长舒一口气,自己的赌博成功了,这数百个军士如果真的一涌而上,跟自己搏命,自己恐怕真得交待在这儿。
连忙让身后的军士将这些人一一捆起,刀剑收缴,分出数十个人将他们押解到一边,招呼剩下的人连忙追了上去。
此刻的王宫中,已经乱作一团,南宫门外的喊杀声远远地传遍整个宫城,一时间,哭喊声,奔走呼号声四起。
蜀王乔周在王宫供奉何公公的陪同下,来到了正殿之中。
眼前大开的殿门,令带兵飞奔而至的叛军将领微微一愣,吩咐军士将大殿团团围住之后,从怀中摸出一支烟花,点燃引信,烟花带着呼啸声迅速升空,然后在夜空中猛然炸开。
将领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在那位持剑军士的陪同下,迈步走入了正殿之中。
蜀王乔周仓促之下没来得及戴上王冠,略微有些凌乱的花白头发无从隐藏,给人一种老迈、狼狈的形象。
但他的神情却是镇定而从容,看着缓缓走来的二人,微微眯起双眼。
那将领在殿中站定,轻轻取下头盔,露出一张威严的方脸。
朝着上方单膝下跪,拱手道:“董磐拜见蜀王。”
乔周神色之中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平静道:“董磐,不好好在苍梧郡守着,跑到宫里来干什么?”
董磐一愣,这还用问吗?但是你问了,叫我怎么答啊?
乔周一声冷笑,“好意思做,不好意思答?”
董磐微微低头,老实说,蜀王对自己还算得上优厚,一向也是信任有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没说过什么二话,只是,有些事情,终究自己做不得主啊。
乔周又看向那个持剑军士,笑着问道:“阁下又是个什么讲究?”
持剑军士扯掉头盔,握着剑朝乔周微微拱手,“清溪剑池柴玉璞,见过蜀王。”
乔周转头看着何公公,笑容不改,“孤很想看看,哪个儿子这么争气,能请来这样的大人物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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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峰顶,凉亭中点起几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