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惨胜无力的谢宝,而是后四位中最强的李子?
甚至都有人开始怀疑,云落是不是没看之前的比赛,还以为李子最弱了。
周墨轻轻感慨道:“好孩子。”
雁惊寒点点头,望着陈清风,“陈宗主收了个好弟子。”
陈清风心中愈发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孩子。
白清越此刻以心声对陈清风说道:“之前我还曾经一度瞧不上他,甚至多有鄙夷之语,如今看来,是我狭隘了。”
陈清风的心声有些促狭,“难道不是因为白宋。”
白清越也笑着道:“我一直以为宗主是个厚道人。”
谈笑间,心结尽解。
蒲团上,白宋看着云落,“你不必如此。”
云落洒脱地笑道:“白师兄不必挂怀,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没法再往下走了,能为你多赢得一些休息时间也是好的。”
白宋还要说什么,云落道:“为了剑宗。”
白宋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对那位剑宗执事说出了谢宝的名字。
谢宝如丧考妣。
只剩下小和尚多罗了,在李子朝他一阵挤眉弄眼,又听到了师父的心声传讯之后,朝剑宗执事报出了李子的名字。
冷笑出现在柴玉璞的嘴角,“有意思,真有意思。”
按照规矩此刻就该李子反选了,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多罗,云落就只能去和梅枝对阵。
唯一的一场剑宗内战,云落只能朝着梅枝拱手致歉,梅枝回以微笑。
当四组对阵确定,魏星耀当先走上了擂台,喻风雪也起身上台。
云落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在剑宗弟子竭力的呐喊助威声中,喻风雪手持长剑,傲然挺立。
魏星耀沉默着开始战斗,然后沉默着结束战斗。
然后在鸦雀无声中走下擂台,静静恢复。
喻风雪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他郑重地跟白宋道:“白师兄,他很强。”
白宋点点头,看向擂台对面的眼神冰冷。
云落排在第二位出战,缓缓起身,请剑宗执事为他找来一件新袍子套上,遮住身上的累累疤痕,缓缓朝擂台上走去。
默默地感受着体内刚刚存下的一点点真气,握剑的手指渐渐稳定下来。
梅枝站在台上,看着云落的缓缓前行的身影,心中有一丝敬佩,但更多的还是警惕。
刚才他跟时圣的战斗中所使用的剑式威力之强,根本就不像是他这样的二境修士能够催发的,不知是练习的剑阁之内的哪一部剑经。
如果他还能使出那样的一剑,这一场的胜负或许会生出一些变数。
他尽量回忆着云落的那两剑,自己应当如何抵挡,然后无力地发现,有点麻烦。
身法和体魄一直就不是自己擅长的,根本没办法阻拦云落近身,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自己的真元护体了。
一声轻响后,战斗开始。
云落真气不足,重伤在身,只能抢攻,不幸的是,梅枝和他的想法一样。
在梅枝的剑气下,云落艰难躲避,本就不多的真气即使极力控制,也在快速地消耗着,身上的伤疤更是齐齐裂开,鲜血重新渗透崭新的外袍,看起来状貌甚惨。
云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绝境!激起了他性子里的赌性,赌了!
就如同最初,敢以凡人之身,刺杀潘重楼一般。
云落直直朝前方冲去,拼着左肩挨上一剑,一身的剑意在瞬间毫无保留地释放,令梅枝的剑微微一滞,就在这一滞之下,云落的剑从下方猛然挑起,天地元气激荡着汇集,仿若卷起滔天巨浪。
景玉衡十六剑式第三式,惊涛拍岸。
梅枝没去过海边,没见过海浪,飞在空中的他想着,海浪应该就是现在这样,拍击在岸旁,卷起千堆雪。
但他不像海岸一般坚挺稳重,一击之下,被冲得飞了起来。
幸运的是,云落的真气实在不足,梅枝并未受到什么重创。
不幸的是,梅枝看着自己已经站在擂台之外的双脚,苦笑一声,朝着云落拱手,“恭喜云师弟。”
云落耷拉着肩膀,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然后直直地仰倒在地。
裴镇自然又充当起了搬运的角色,将云落轻轻抱起,扶到蒲团之上,然后等待着他再一次醒来。
雁惊寒不由自主地抚掌惊呼,周墨也是连连点头。
白宋与谢宝的比斗没有什么悬念,恢复不多的白宋也轻松地战胜了谢宝。
不过谢宝其实也心满意足了,进了八强,关键是在六大豪阀之中,自己是走得最远的,输给白宋,更是不丢人。
云落也醒了过来,看着被陈清风破例允许陪在一旁的裴镇,笑着道:“我厉害不?”
镇想了想,“差我不远了,继续加油。”
云落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雁惊寒的脸上露出笑意,看来四皇子跟云落的感情真的很好,那便真的很好。
李子和多罗在上台的路上一直把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在场的许多高人都忍不住凝神偷听,听到了一场令他们苦笑不得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