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远安慰着喻惊鸿:“要慢慢来,澜澜恨我是对的,我们不能太急进。别激动。”
“对不起。”喻惊鸿清楚自己女儿的倔强,她是无计可施的。
“傻瓜,我们之间,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澜澜是我们的女儿,一起努力吧。”
“嗯…”
百年小楼里静悄悄,安思远体会着这儿的一切,眷恋着这里的一切。
从半生浮华里腾出空而静的这些日子,安思远找回了自己,似乎,也找回了人生。
人生不应该是空虚地忙碌飞奔的,是心灵里能静悄悄的却有所悟的。
“呵,都市里的男人多么轻率啊,就这么把一生放在追名逐利当中混沌着。其实爱情、家庭、蒋耕的历史资料与《钗头凤》、云松与韩拙手中的一草一木,安漾的卷发云熙的古董修复,也是很值得花时间的啊。我这二十年,怎么就过得那么轻率?”
安思远感叹道。
喻惊鸿对安思远忽然淡淡地笑了,说:“其实我更轻率,轻率地把一生就押在你身上,押在等上。等其实很简单的,一点也不复杂,就只是等了,没有其他什么要做的。”
安思远深情地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不禁热泪盈眶。他摇摇头,内心深深地问责:自己这二十年,究竟因为所谓的家族荣光,错过多少人间大美!
“但是,你在这等里,每天都是悄悄地在思想,在有所悟的。”安思远握着爱人的手道。
“但是,你在这混沌里,每天忽略了思想,但世界的繁华你是看个遍了,某一天静下来思想了,就会忽然顿悟。”喻惊鸿淡然道。
“我们的过程是不一样的。都不轻松。”安思远长叹一声。
“可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像现在一样,简单的,静悄悄的,皈依的。”
两个人都笑了,然后都沉默了。
冲出石巷的喻安澜,悲愤难平焦躁难安,唯有拼命地拨打叶夜的手机号码。可是,对方一直忙音。
喻安澜前所未有的绝望与烦躁,忽然扬起手机“啪”的一声,狠狠摔在石巷与大马路接壤处最后一块长石块上!
昂贵的手机摔得粉碎,喻安澜被自己的暴戾吓了一跳,被吓了一大跳的,还有迎而来的韩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