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远也没问他要去哪,便出门上了车。
莲姐捧出一大笼热气蒸腾的小笼包,在大厅里落
了个空,尤如灯光亮了音乐响了,演员登场了舞台灯光正好,却发现没了观众。
车停在了精神康复医院门前,michael没有说话,安思远也知道他费的心思。心里也是感激,也是无奈。
他无法分析自己要面对喻惊鸿时的心态,尤其当知道苏曼丝怀孕了以后,当他见到了蒋耕这个让人尊敬的古建筑研究专家以后。
他急迫地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下来,发现自已处于没会议必须准时开,没紧凑的安排在后头,没催促的电话响起的,休憩的状态!
他在被迫休息,他告诉自己:我在休息!
于是,缓了缓,把脚步调整成慢的节奏。
被停工后,已经无所事事了一个星期,安思远终于能把紧凑的脚步放缓了些,再放缓了一些。
但他还是发现自己的步调跟这儿不相配。这是康复的地方,这儿需要终日的无所事事来恢复往日神经过度紧张造成的遗害。
人是坚强的,坚强得能敦促自己不懈地奋斗几十年永不停歇至死方休;
人是脆弱的,脆弱得像这里的病人,任凭再先进
的医疗、再昂贵的药物,再小心翼翼谨慎细致的爱心,也无法重拾崩溃的神志、无从弥补破损的心灵,任凭自己赖到臆想里一辈子不再回到现实来!
安思远被这里和煦的阳光,被这里干净的草木,被这里长凳上病人简单地笑、天真的眼神、简单的食欲、单纯地固执、孩子童般不肯吃药地东躲西赖藏头露尾所触动。
他甚至开始在感恩自已被迫的休憩的现状。
他懒散地踏在医院的草地上,感受着惬意的阳光与病人的彻底休闲。
病房里,安漾顺当地喂了惊鸿阿姨吃药,蒋云松无限感慨地说:“看来还是吃饭多力量大啊!”
安漾奇怪了:“惊鸿阿姨吃药跟吃饭力气有什么关系?”
云松兄弟般拍拍安漾的肩膀说:“瞧咱们大块头!连劝惊鸿阿姨吃药这么费劲的事情在顷刻间已经完成!哇,佩服佩服!”
卷发松软的安漾立刻炸了毛,弹起来一下把蒋云松扭住作擒拿状。
“蒋云松我没吃多少饭!”
“哎呀哎呀,行行,你没吃多少饭,更没少吃肉,行了吧?”蒋云松配合地装痛呼喊。
这下子连喻惊鸿也忍不住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