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还有幻觉,要清手尾谈何容易,单单是首期治疗合计住院费用,起码就得两万!”
四个星期前,大学辅导员不停催款通知书,说:“奖学金补不齐的学费不能再拖了。”
四年前,高中的班主任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芷风说:“喻安澜,拖了这么久的学费得交了。”
安澜只能还是那一句:“知道了老师,对不起老师,我再想办法。”
老师爱莫能助地心疼她:“唉,一开学,别说你了,老师也替你着急,但老师真的帮不了那么多。”
“老师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这回我会自己想办法。”
“你这么一个小娃娃,能想出啥办法来?问亲戚借啊。”
“亲戚?”亲戚是安澜心头永远无法释怀的缺陷,她没有亲人,就是有,她
也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他在哪。
她真的没有亲人!无论任何一个同学,都有大把大把的亲戚,可是她喻安澜,真的没有!
妈妈为什么把自己活成这样子?她没有一个
亲人,也不告诉安澜亲人都死哪去了。于是,安澜也便活成了她妈妈的样子,孤苦无依!
她能怎么样?
十四年前,医院收费处里传出一个女人聒噪的声音:“喻惊鸿!80块!”
喻惊鸿眼神空洞毫无反应,她象琥珀里的青蜓一样安静而透明,把自己存放
在记忆里。
喻安澜掺扶着妈妈哆嗦在寒风中,这80的数字如雷贯耳
“80?阿姨,我,我只有4块。”
聒噪的声音再一次如冰雹一样扔出来:“问你爸爸要啊!你没爸爸的吗?叫
你爸爸来啊你来干嘛?”
“爸爸…”
是啊,排队抓药给钱,那不是六岁的喻安澜应该做的事;精神病医院不是六岁儿童喻安澜该去的地方!而且是经常去的地方!
可是爸爸呢?她的爸爸呢?
安澜闭上眼睛,让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学费、生活费、医药费,从一出生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