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月才不理他,继续教诲:“更别学蒋叔叔死脑筋,人要活!思想要开放方式要灵活!能让你浑水摸鱼的时候得第一个冲进浑水里摸,肯定能摸到大鱼!大家都去摸的时候,你第一个全身而退就行!”
安澜小脸看着精彩的孔阿姨,忙不迭点点头。
“读书人,不必要死读书一辈子;阿姨以前
当农民,太辛苦了太穷了,就拼命读书当上乡村教书先生;后来出市做会计;会计赚一份死工资不够,我可以想办法赚加班费甚至掌握了进货出货渠道,有足够的资金积累后我可以自己做生意!”
“妈咪好厉害!”云熙热烈鼓掌,只希望妈咪早点结束教化。
“所谓英雄莫问出处!你们几个啊,都给我听着,人,要多见见世面!别老是呆在穷死一世的石巷里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个死穷鬼到死也应该是个死穷鬼!我就不信!”
孔月铿锵有力地教化众生,云松、云熙和安澜熟悉孔月的作风,每回听她又出崭新理论,都会很乐,然后觉得听多了就很烦。
而安澜却是感激地看着孔月阿姨。虽然孔月的话有时候会让她难堪,但她知道她是对的;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到孔月说的那样不要死守要灵活,但阿姨每回的慷慨激昂,都让她觉得真的脑洞大开很有道理。
而这些道理,在九十年代,是多少新鲜的理论啊!
其实到了九十年代初的这座小城市,已经是满大街小巷全是新鲜的事物,录像机、进口音响、唱片、进口衣服鞋包、生活用品、食品已经越来越多,物资开始极大丰富起来,事实上这些东西那时候进来的渠道真是千千万啊!
民间先知先觉的人们早已日以继夜地以“抢钱”的姿态与速度迅速积累着巨大的财富。
孔月在土批公司接触着这一线工作,天天瞭望城市的蒸腾向上,对蒋耕空有一身正气与学识却让家庭一直屈在最贫穷的石巷很是着急。
云松和云熙却习惯成自然,根本没有一次会将妈咪的话听进心里。每回只是爆笑完后便水过鸭背抛诸脑后的。
安澜实在没忍住这堆仙一般的衣服的魔力诱惑,终于在云熙的怂恿下抱了一堆合身的回家。
其中一件类似的款式,她曾经在大商场里见
过,售价是三百八十块!九十年代初,这儿的人结婚一桌喜酒才二百块钱,这一件衣裳就差不多要四百块,等于两桌丰盛酒席!
安澜看着自己床上的一堆日本原装衣服,春夏秋冬都有,那岂不要几千块?好可怕!孔月阿姨却为她花了三十块钱买了回来!
这就是市场与本事!安澜深深地被震撼了。
孔月阿姨对自己也太好了!她明明不那么喜欢自己的,可又总是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她是一个大好人。
安澜既感激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