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挡着,普通人的视线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只在正门口有一趟很高的铁栏栅门长年锁着,铁栏栅顶部全是刺刀状的尖锥,孩子们也没能力爬进去。
蒋云松记得很小的时候,还有一名老伯伯天天到这来上班,就是坐在门口的小方室里坐上半天听个粤曲喝盅茶,就下班回家。
后来老伯伯死了,安氏别墅就连看个门口人也没有了。
只有爸爸蒋耕,因为申请了研究任务在身,可以从安氏别墅躲在另一隅的一个偏门进出安氏别墅园子。
石巷末端是呈丫字的分叉,拐右最后一家房子就是蒋云熙常常想去一探究竟的“吉屋”,人称“鬼屋”。
拐左,巷尾处正是隐没在长春藤里的侧门,非常隐蔽。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一道斑驳的黑漆木门的存在。
能自由进入安氏别墅的特殊人家,还有邻居喻家母女,喻惊鸿与喻安澜。
蒋云松的房间有一个窗就开着正对安氏别墅院子,他是最清楚里面结构的人之一了。
而神奇的是,隔壁喻安澜家,是一幢二层高的古典纯木严谨构造的小楼。蒋云松听爸爸说这小木楼很有研究价值。小木楼首层的正门开在石巷,二楼的小露台上,却开有一道古木楼梯直通到安氏别墅后花园!
这是非常独特的古建筑设计理念。为什么这么做?正是蒋耕研究的课题之一。
所以,整条石巷,就只有喻家母女有这一个没人稀罕的特权,可以自由出入从来就围蔽着的破败不堪的“安氏别墅”园林。
安氏别墅,自街坊有记忆以来,一直就是呈围蔽状态的,大家熟视无睹。反正从来无人问津,孩子们也没想过了解一下这一座高高的洋式烂别墅,是怎么一回事。
九十年代,在这座城市,这样子从来就是围蔽起来的旧建筑或荒废园子有不少,都是房产属于移居海外或港澳的人士的老宅旧园。这时候房地产开发
刚起步,并未开始繁荣,甚至在这座三线小城的普通老百姓脑子里,并没有房地产这个词儿和概念。
石巷里的日子云淡风轻…
蒋云松默默地注视着人如其名的喻安澜,安静如兰,慢慢帮妈妈喻惊鸿把新鲜的鸡蛋花一字排开在安氏别墅园子的长石板凳上,趁着午时太阳晒干,好交给药房换钱。
生活就这么样,没有波澜,蒋云松的理想是毕业后在爸爸的安排下有份稳定的工作,等喻安澜长大了娶了她,然后像爸爸和妈咪一样,生一男一女,然后让喻安澜变成像妈咪一样的天天对他不满唠叨的小胖猪。
蒋云松想到这,咧开嘴笑了。
日子似乎一直走下去,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