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小姑娘,小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枚青杏。
她想了想,轻轻点点头。
然后他看见元泰依旧一湿哒哒的灰衣,轻声道:“元伯还是蒸干衣服,有伤在,受凉了总归不好。”
元泰低头扫了一眼上,苦笑一声,“你现在还能看见是我站在这里,是这三天最大的收获,不然此时就是一只大乌龟趴在地上,跟你说这些话。”
聂红竹这才明白,不是元泰不想以元气蒸干上衣物,而是已经无能为力。
如此看来,他的伤,真的很重。
聂红竹柳眉微动,背后的长剑立即出鞘,轻轻搭在元泰肩头。
一阵剑气波动,大量的水汽从元泰上飘起,转瞬间,他的灰衣已经干透。
长剑锵的一声归鞘。
元泰轻轻笑了下,转迈步往湖边走。
聂红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犹有泪痕的小姑娘,动跟了上去。
......
......
洞阳湖上的风浪虽然平息,但一场大战后卷起的暗流,却卷动在湖岸四周。
由于此次微山会有南北两剑宗的参与,因此坤洲有头有脸的宗门全都来此观战,其景象比当年秋天渊开渊还要闹。
一艘艘渡船不断降落在南北两处的仙家渡口。
而这其中让人瞩目的仙家不少,南边水云坊外的渡口里,自西南苍梧之野而来阆风巅,玄璞苑,积金山以及苍梧宫,是极少在坤洲露面的隐宗,此次也派人前来观战。
北边莲花坞里也不逞多让,懿山三仙家里的天都,神霄庭,以及云上莲池,也都早已到达。
至于更多只在一地闻名的仙家山头,来的渡船更是多不胜数。
甚至有些渡船因为来的晚,无奈只能落在洞阳湖边的芦苇,或是莲花深处。
故而当洞阳湖上的那场大战结束后,无数道目光落向洞微宗,以及杏花林。
然而那场大战的三人不出现,没人敢动手动脚。
但杏花林无花,无道观的信息依旧传开。
直到有人发现,距离原来青杏观的埠头处,有个钓鱼的老翁,正是当时洞阳湖上那场战斗最后一拳的出拳之人。
这个消息传开后,湖边无数人的目光立即就从杏花林,转向洞微宗的山头。
随后,无数猜测与流言四起。
洞微宗附近开始不断有人出现,目光不善。
而老祖宗的许久未归,更让洞微宗人心惶惶,甚至有某些弟子偷溜下山,打算从此做个山野散修,却在刚踏出洞微宗的范围,立即就被不知名的人士谋财害命。
此时,洞微宗的祖师堂里,一场关于宗门命运的大事正在商讨。
詹素坐在主位,边是自己的道侣。
只是此时的这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詹素脸色有些苍白,偶有轻微咳嗽,他的道侣不再如往那般貌美如花,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更冷的是她左半边脸上那张银色面具。
詹素目光扫过左右两排十来张座椅,只有寥寥几人坐在上面,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曾经称霸洞阳湖的洞微宗,如今只剩下这大猫小猫三两只,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明。
“宗主,昨停鹤院又有弟子想要判宗潜逃,已经被巡山弟子抓获,现在关在山底冷狱,该如何论处?”
一名宗门执事长老问道。
詹素看着这个老人,很有仙人气度,但却没有仙人境界与实力。
他轻叹一口气,说道:“今召集你们过来,是要宣布一件事。”
众人立即齐刷刷全部看向他。
詹素停了一下,继续道:“很不幸的告诉你们,老祖宗的牵魂灯熄灭了。”
世间各大宗门里,祖师堂某一区域都会放置某些牵魂之物,最多的就是牵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