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你不在意,你不让人家说,你不亲口承认,并不代表你就能避开,你之所以有迫不及待的问方荣要不要迎娶你十岁的女儿,你看中的不是方荣的皮囊,是他能刀下救你,以及舍我救人这份品德。”
李心毫不犹豫的把葛俊彦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你觉得方荣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你看似顺应你女儿的意思,实际上是你想为她计一计,你觉得方荣有品德又有身手,你在从旁帮衬下银两,你女儿的日子也不会过的不顺心。”
“你看似宠溺你的女儿,但是你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李心毫不客气的脱口而出。
葛俊彦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灶头上的海碗大口的吞着冷水,李心张着嘴很想告诉她,那是章婆婆的,但是看着葛俊彦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害怕遭受无妄之灾,也就硬生生的忍下了。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任何父母都是一样,就算在外面再强势,面对子女的教育问题手足无措的时候,都会低声下气。
“你想啊,要是她是土匪的女儿,以后除了下山,你给她抢个女婿来,她这辈子还有好好议亲的可能吗?”李心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葛俊彦摩擦着掌心里的钱袋子。
那个钱袋子的图案李心好像似曾相识,又感觉一晃而过,毫无头绪!但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却让李心很困惑。
葛暖暖说那钱袋子是她娘亲留给她爹的,那决计就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李心居然一时想不起来。
葛俊彦坐在厨房的长凳子上,拍拍边上的凳子示意李心也坐下:“当时她娘是落难到我们村的,其实我认识她娘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有身孕了,有三个月的身孕。”
“但是我不计较啊,她倔强且清冷的神情,让心甘情愿的想照顾她,所以我自告奋勇要和她成亲,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她,暖暖是在春天生的,对外我们都宣传是七星子。”
“那时候天气刚回暖,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和我说叫葛暖暖好不好?”
葛俊彦伸手擦了下自己的眼泪,仰着头说道:“我当时高兴坏了,就想带着他们母子好好的生活,那段时候她没日没夜的做着针线,我心疼极了,和她说那伤眼睛,我会挣钱的,让她放心。”
“挣钱是男人的事,让她不要没日没夜的操心,毕竟我祖上是开镖局的,后来因为走了趟不该走的镖才到这乡下避难。
虽然没落了,但是祖上的身手还是一代代的传了下来,我在山上打打猎,镇上做些散工,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可是有一日我山上回来,她走了,床上留着暖暖和一个布娃娃一个钱袋子,那天我抱着葛暖暖痛哭流涕,但是哭过后,我决定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一直觉得暖暖就是我的孩子,只要她还姓葛,当然暖暖是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姓什么都一样。”
葛俊彦许是怕李心笑话他,抬起头苦笑了一下,看李心没有取笑他的意思,才继续说道:“两年后,我所在的山庄出现了泥石流,恰好那天我带着暖暖去赶集,躲过了那场灾祸,但是整个村庄夷为平地,从小生活到大的村庄就这么没了,我抱着暖暖伫立良久才来到这龙虎沟。”
葛俊彦话还没完,李心想起那银白色绸缎上的话,对葛俊彦说:“也许她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有的时候离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李心觉得,为母则刚,如果一个女人千辛万苦的生下孩子,还悄无声息的离开,又费尽心思的留下信物,应该是迫不得已的。
没有那个母亲是真心实意想和自己的骨肉分离的。
难得葛俊彦也想的开,他吸着鼻子,闻着厨房里蛋糕的香味说道:“我也是和你这样想的,所以这些年虽然当了山大王,还是洁身自好,就怕到时候暖暖她娘回来,嫌弃我了。”
李心努努嘴巴“你在破庙可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啊?恨不得叫人生吞活剥啊。”
葛俊彦摸摸鼻子有些窘迫的说道:“那不是在兄弟面前装装老大的样子吗?你也不瞧瞧你自己,虽然身上也有些肉,但是也有些斤两啊,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我这些年为了等暖暖的娘回来,可是洁身自好的,下山也不允许他们打良家妇女的坏心眼,实在不行也是去镇上采买的时候,放他们半天假。”葛俊彦说完看着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