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叶加的店十来米外时,十一戛然止步,直勾勾盯着蹲在门角边抽烟的男人瞧。虽然霓虹灯有些朦胧暧昧,但他一眼便认得出那男人是叶加,只是,以往的叶加一直是嚣张臭美的,除了那次偶见他唱歌时的淡沉,从未见过他像此时这般落寞孤寂的神情,像大雪天里无家可归的落魄流浪汉,寻得一角可栖身地,缩身抱肩的蜷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茫然的望着周围人来人往。这是孔雀叶加啊,他怎么可以暗淡的隐没在一隅呢?
心里如被硬物刮磨般非常不舒服,十一甩脱三七的手,疾奔到叶加跟前,夺下他嘴里的烟,丢在地上,那闪着火星的烟头一触及雪水,嗞的一声灭了。叶加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表情眨眼间又恢复平日里的轻松,揉揉他脑袋笑道:“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吃饭了么?三七呢?”
“我在。”几步外的三七应。
叶加起身,理了理压起褶的衣摆,努努嘴:“进去吧。冻死人了。”
店里此时比往常多人,异常喧嚣。三人跟着叶加走到大厅中央的一桌人中,环眼一瞧,男男女女中居然还有不少熟人,连花四也在。十一挤到他旁边蹭他:“四哥,你来了怎么不找我们啊?我还没吃饭呢。”
“我说,你们俩该不会有事没事就跑到这里来玩吧?”单令夕挑眉,转又对叶加道:“你洗个手未免也太长了点,难不成是把细胞一个个分解下来洗一遍?”
“就你这智商还知道细胞这玩意儿,真不简单。我还以为你脑子里都装豆腐渣了。”叶加慢吞吞讽刺,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衔了根烟,嗒嗒打了几下,因冰冷而僵硬的手总滑到一边,打不着火,心下一恼,啪地就把打火机砸到地上,身体突然诡异的泛起阵阵寒气,让他不自觉打起哆嗦来。
这……怎么了?在场的人都愣了,木头似的看着他两手抱臂弓起身,脸色苍白,牙齿也喀喀喀的打寒战。单令夕醒过神,飞快地把他搂起来,急往楼上走去。
“别担心,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你们坐,我上去看看。”花四安抚了朋友,匆匆跑上楼。十一和三七互觑一眼,也跟后。
楼上,单令夕卷了被子把叶加裹住,倒了杯热水给他喝下,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伏在床沿摸摸他依然苍白冰冷的脸,有些担忧。之前叶加那模样把他吓着了,认识十几年了,哪见过他这么脆弱痛苦的模样?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他是装的。
“怎么了?”花四走近问。“受寒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叶加颤声道。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成这样了?”单令夕盯着他紧闭着眼忍痛的表情,突然有些莫名恼怒,口无遮拦的斥道:“知道你现在什么怂样么?跟街头那些毒鬼……”突然顿住,一脸震惊的表情盯着他:“叶加!你他妈是不是吸那玩意儿了!”
叶加咬着唇轻轻呻吟,只像虾球一样蜷起身子,把头埋进被里。单令夕狠狠一掌拍在枕上,向来笑意融融的俊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蓦地把被子掀下床,使劲的摇晃他:“别给我装蒜!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说啊!”
“单令夕你给我住手!你没见他正难受么!”花四想拉开他,不想一靠近就被他狠狠甩了一拳,差点摔倒在地,忙推一把三七:“七,快把他拉开。”
三七没去拉单令夕,反倒从床的另一边把叶加强力抢到手上,紧搂住他颤抖不止的身子,皱眉道:“叶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别让一群人站着干着急。”
“不知道。”叶加满头冷汗,磕磕巴巴道:“这几天……经常这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