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失笑,把手上提着一大袋食物递给他。“刚和朋友在附近吃完饭,特地打包一些给你们。”他走到小桌边坐下,语气平常的问了佟初寒的腿伤,得知无碍,又跟其他几个聊了一会儿,潇洒走人了。
李君几人不知所以然的面面相觑片刻,耸耸肩,打开袋子把散着浓郁香味的几包卤味和水煮花生拿出来,继续聊干尸啃凤爪。
佟初寒剥着花生吃,面色平静。
时间滴滴答答,燕城的冷冬来了,这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漫天飞雪,银妆素裹,分外妖娆。李君等人除了实验室,又多了项爱好,那就是去逛理大后门的一大片柏木林,穿着厚厚的保暖棉鞋踩在雪地里,吱嘎吱嘎响,拿着相机四处拍,雪里冒出的枯枝、雪花的形状、笑闹的身影……云君挑了些漂亮的风景照传上校内论坛,可没多久,认识 佟初寒的女同学突然间暴增,甚至还有人假朋友之口想真正认识一下。
白瑾再次在周五晚降临时,佟初寒跟一铁哥们出去吃饭了,李君和罗君正凑在电脑前查看照片,反应平常的跟白瑾打了声招呼,又继续一张张翻照片。
白瑾走到两人身后,问怎么了?李君嘿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戏道:“肯定是那小子不小心把老三的照片弄上去了,不然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多好奇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他平时都很默默无闻?”
“当然不是,他哪个学期不拿奖学金?人长成那样遮都遮不住,喜欢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李君有荣焉,“你跟他也算认识过了,他那人就那样,对什么都显得漫不经心的,人家想接近都找不出好理由来。多可惜啊。”后一句明显是叹气。
是啊,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喜欢什么。白瑾突然觉得无力。这样的人,明知道要接近他很难,明知道即使接近了也不一定会喜欢或接受自己,但是,他身长玉立站在彼端。紧紧吸引了别人的目光,男的,女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像他自己,自虐似的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头,却怎么也放不下,连那个念头都不想有。作贱呐。
近十点钟,时间不早了,白瑾下楼,兜着手深吸了口冷空气,慢腾腾走到车门边依着,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手里拿着打火机啪啪打着火花,黑衣薄光中的剪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佟初寒提着外卖袋经过,离了几步又退回来,稀松平常的问:“等人呢?”
“特地过来看看你的,”白瑾灭了烟头,又叼了一根点上,“吸根烟,刚想走呢。”
佟初寒点头,转身离开,隔绝了背后投过来的灼热视线,回到宿舍后把东西一放,抓紧时间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头又听说李君分析他“身价暴增”的潜在因素。熄灯后,云李两人还在聊别院的女同学,他抱着取暖器缩在被里,心思有些烦乱,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对待白瑾,应了他的情是不太可能,像朋友或同学也很难,本来性格就差得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实在很难凑到一起。
天寒地冻,出门的时候少得可怜,白瑾一周出现个一次,呆着时间越来越长,学会了好些小平民的娱乐,比如围炉夜谈、打牌、喝小酒打荤。佟初寒对他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偶尔搭些话,要不就是看李君几人笑闹。
白瑾现在了解,佟初寒随行之极,但本身却不多话,对谁都是漫不经心一个调,这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安慰。不敢再强行,就先这样交往下去就好。
期末考后,放假了,凌沐请李君几人到酒馆坐坐。
此时的酒馆,在白瑾的几次摧毁下,铤而走险破旧立新,原来数百多平米的地方如今扩大了一倍,包厢增多,大厅按区域划分。李君大量着焕然一新的简约格调的室内,赞叹有钱真了不起,这中心区的租金多贵啊,白瑾你一个学生居然有了自己这么大的副业,作为同龄人,咱多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