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029 “糕点真是给你做的。”……

这事自然不可能让冯阮一人查。

梁夏看向言佩儿,“事情既然出在御史台,你做为御史大夫,那便协同冯阮查清此事。朕相信你会秉公执法,担起御史的责任,扫清奸佞还朝堂一片晴天。”

她说这话时,东方天际微白,些许光亮透过天空的缝隙斜着照过来,驱散原先的昏暗,映在梁夏白净的脸上。

她眉眼舒展,脸蛋好看,神色认真,眸光专注,一脸信任。

本来不想干的言佩儿犹犹豫豫,“那行吧,我试试。”

听起来就好难啊,但梁夏又很相信自己。

言佩儿走到冯阮身边,挺胸抬头,斗志满满,“咱俩要加油啊。”

冯阮,“……”

下朝时,冯阮借探讨公务为由,走到言佩儿身边,“言大人。”

是问三角函数呢,还是问巴啦啦小魔仙呢,这看起来年龄不像很大的样子。

冯相双手抄袖很是为难。

言佩儿侧头看她,认真的说,“我想先回去睡个回笼觉,有事情你可以跟我管家言五说,我睡醒了会知道的,如果很紧急,她会叫醒我。先就这样啦,拜拜”

拔步床虽然没有八百米,但凑合一下也是能睡的。

言佩儿今天的精力消耗完了,需要回去休息。她说完人直接就走了,留下冯阮整个人呆在原地。

她一句话没问呢,又好像不用问了。

这一看就不正常啊。

是敌是友不清楚,且借着这件事情再看看吧。

下完朝,礼部就在准备接太君后进宫的事情了。

各项仪式摆完,去接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窦氏被安排坐着凤辇进宫,排场铺张阵势浩大。

而群臣会站在望水巷口迎接,护送凤辇,步行送至宫里寝殿门口才停下,皇上则在宫中等着。

窦氏本不想这么大排场,太铺张了,但梁夏坚持,晌午特意回来一趟,只为劝他:

“爹,只奢侈这一次,大不了我之后不娶夫了,把钱都省在这一次上。”

下午陈家两姐妹过来,陈妤果一眼就看中那凤辇。

两眼放光,围着辇车转,手摸来摸去,“乖乖,乖乖,这花车不错。”

陈妤松,“……”

能不能有点见识。

陈妤果见窦氏不好意思上辇,立马劝他,“叔,就这一次,风风光光一把!”

她眼馋死了那凤辇,恨不得自己坐上去。

陈妤松也劝,“就是就是,大夏是大梁最尊贵的皇上,您这个当爹的就是最尊贵的太君后,您不坐这辇车,还有谁有资格坐。”

“最主要的是,让大家都看看谁是太君后。今日以后,往常咱们受的委屈,都会尽数洗清。”

那些骂过窦氏的人,说过父女俩坏话的人,梁夏私下里背着窦氏,带着陈妤松跟陈妤果都讨了回去。

这些年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小了很多,但并不是没有。

梁夏今日这般铺张,为的便是要窦氏挺胸抬头朝前看,他是大梁最尊贵的父亲,往后半个不好的字,都不会再砸在他单薄清瘦的肩上。

窦氏眼里露出笑意,“好。”

临行前,他看向季晓兮。

季晓兮好舍不得,她没有家人没有感受过爹的温暖,仅住的这几日,她都把窦氏当父亲了,要不是不合适,她都想认窦氏为义父。

季晓兮抬手抹了把泪,“叔您放心,这院子我住一日就仔细打扫一日,我会记得在锅里给艾草留饭的,也会每日给蔡夫子送饭,您说的我都记着呢。”

“哦,还有那两双鞋,等蔡夫子回来我就交给她。”

蔡甜出门了,清晨醒酒后走的,家门跟书院门都关上了,人不在家,至于去哪儿……

窦氏没问艾草。

他笑着摸摸季晓兮的脑袋,“好孩子,辛苦你了,我跟大夏有时间还会回来看你的。”

“那您可一定不能忘了我。”季晓兮泪含在眼眶里。

窦氏心软,上前抱抱她,“好”

“我也要我也要,趁大夏不在,都抱抱。”陈妤松立马凑过来,带着陈妤果一起,抱成一团。

礼部的人说,“时辰到了。”

新上任的钦天监算了吉时,说是踩着点出发,可保佑后代福泽安康。

“走吧。”

陈妤松陈妤果跟季晓兮扶着窦氏上了辇车。

从窦家门口,经过小巷。

窦氏能听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

“大夏,对就是她,那孩子瞧着就聪明,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她爹如今都是太君后了,以前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检点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现在全闭嘴了,鹌鹑似的不敢再说话。”

“就是就是,窦哦不,太君后为人和善,哪里像他们嘴里说得那般不堪。”

黄昏时分,彩霞满天,窦氏坐在高高的辇上。

他觉得自己此生最风光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他也是此刻,才明白大夏的用心。

她要他,往后余生,都如今日这般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过往的不易跟苦难,刺耳的流言蜚语跟污蔑指点,在今日之后,全如蝼蚁一般低到尘埃里,再也伤不着他。

宫中,留玥宫门口,梁夏端着手臂在等凤辇。

辇车还没来,她不由侧头看身边跟她并肩站着的沈君牧。

可能注意到她的视线,沈君牧面无表情,抬脚朝右平着挪了一步,离她远些。

梁夏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啊,她昨天晚上花了一晚上时间给他做糕点,才哄得他说了句“甜”,怎么今日又对她这么防备了。

梁夏悄悄问李钱,“是不是沈琼花又进宫说我坏话了?”

她对沈琼花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李钱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沈将军,是罗萱罗头领,昨天炫耀了一晚上,说您亲手给她做了糕点,估摸着这事,被他听见了。”

何止沈君牧听见了,全皇宫估计除了梁夏,都知道了,说新皇给罗头领送了包糕点,亲手做的。

一包啊。

沈君牧才三块。

梁夏,“……”

罗萱这个显眼包!害得她白哄了。

梁夏学着沈君牧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朝他身边挪了一步,再次跟他肩并肩衣袂蹭衣袂。

沈君牧瞪她,又要往旁边挪,梁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手边沈君牧的袖子。

她看他,一脸认真,“糕点真是给你做的,真的,罗萱吃的是炸糊的那些,李钱可以作证,对吧李钱。”

梁夏眼睛求助地看过来。

李钱立马就想得瑟起来,但一想到梁夏没哄好沈君牧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立马老老实实,“是的,醉酒都要为您做糕点,这份心简直感天动地,日月可鉴呐!”

说得,怪让人脸红的。

梁夏耳朵都热了,捻着沈君牧的袖筒,轻声说,“差不多这个意思。”

沈君牧半信半疑,袖子被人拉住都忘了,“真的?”

梁夏另只手对天发誓,“真的。”

“那我,那我再信你一次。”沈君牧低头把袖筒从梁夏手里抽回来。

别的不说,糕点至少挺甜的,所以他吃的不是炸糊的那些。

这么一对比,沈君牧心情又好起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