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晨听他这样说,反倒是仰头笑了起来,可是再看他十,眼角皆是存了泪痕。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你已落水多时,哪还有什么机会把人救回来……我那样做,不过是自己想图个安心罢了。”
“你是觉得,荆家人必会杀我,所以抱了一丝的希望,才那样做的。”
荆晨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必将我说的那么好听,若是我当时心中没有疑问,根本就不会动手,我其实可以保的下你的……我可以……”
杨念心里又是一阵一阵地抽动,他大可借此和自己消除误会,冰释前嫌,可是他没有。就算在自己可能原谅他的此刻,荆晨还是选择,把自己当初的心境,哪怕不是很光彩的心境,都说给他听。
但是,这又何尝不是在交心呢?
“我不怪你了。”杨念轻声道。
“什么?”
“我说我不怪你了,是因为我从前确实怪过你,怪这世上之人都要杀我,为何连你也参与其中。怪自己深陷厄运,不可自拔。”杨念看着自己始终未动过的酒,那一开始还在晃动的酒水,此刻已经平静地盛在碗中。
“可是如今,这几日,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有执拗的地方。你与我认识不过那几个月的时候,为何就要全然信任我?在那种时候,让你为了一个外人去背弃自己的族人,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谁都不是圣人,我没有多跟你解释过什么,凭什么就要你信我呢。”
杨念端起了那碗酒,“你没什么欠我的。”
荆晨看着杨念将那碗酒缓缓饮尽,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那个不苟言笑,但是心中恩怨分明的杨思彻,如今好似回来了,又好似离他越来越远了。
“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白黎的谋划,不过因为离宗兄弟之间的信义所在,他不得不做。今日伤及青鼎门,你们若怪,便怪在我身上就是。”杨念道,“不是他的错。”
荆晨摇摇头,“我不会怪任何人,涉及青鼎门之事,我师父和师兄都是明理之人,他们不会怪到你们身上。只是此事能否解?如何解?我亦不知。”
“这世道如乱麻,终究是一个结打开了,就又会出现新的结,永远是除不尽,解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