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帝王之惑什么时候真正能解了,大虞也不会想着联这个打那个,自顾不暇了。”纪怀舒顺着她的话道。
“纪大人早知此理,知道陛下性情,这才明哲保身躲去太书藏阁的吧。”
纪怀舒深沉有力的眸子看了薛琬一眼,“殿下既然知道,今日却还要跑这一趟。”
“是陛下传召,纪大人又如何能躲得过去。大人一天在奉陵,一天在大虞,就依然是臣子。虽说大人远离纷争与书籍为伍,但这些风风雨雨您不可能一无所知,大人就真的毫不关心么?”
两人四目相对,纪怀舒手指了指那茶壶,
“殿下,这一壶茶是我夫人亲手所泡,茶香四溢算得上上品。”
薛琬有些不解其意,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这茶叶如何为茶农精挑细选采摘,又被府中侍女挑了又挑,夫人如何精细清洗,这水又是多少分量,都是喝茶的人目光所不能及。”
“自然,人们看到也的多是宫堂庙宇如何华丽,背后的争权夺利,便如同茶叶一般上下翻搅。”薛琬看着手中的茶盏,这茶水也喝不下去了。
“其实老臣今日知道殿下会前来,也早已收拾完毕。”
薛琬抬眸,“那纪大人又为何让夫人和小厮演了刚刚那一出。”
“一是存了几分侥幸,二来,不过表表敬畏之心罢了。”纪怀舒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陛下目前在朝堂独木难支,自然会多加倚重大人。”薛琬道。
纪怀舒站起身来,叹道:“前路不可知啊,前路不可知。”
他对座位上的薛琬躬身行礼,“今日还是辛苦殿下,亲自来鄙舍了。”
“无事,我其实今日,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请得动大人。”她脸上带了轻松的笑意,“既如此,我也好去向陛下复命了。”
说着就要离去,纪怀舒还是叫住了她,“殿下。”
薛琬回身。
“圣德皇后曾托付重任,让老臣多加看顾殿下。说来惭愧,这些年,老臣只是在保全自身罢了。”
“我无需看顾,大人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薛琬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