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气冒出后并未四散，而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直到所有的黑气凝聚成了一团，阵眼处再没有东西出来，那团黑气才冲天而起。一路穿过了妖兽森林，经过山川、河流、瀑布，乃至人居，一路挺进了魔族地盘。

最后猛地钻进了一具新死的尸体才算终结。

已经死了两天的魔族少年，沟渠中的尸体，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瞬，灿金色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捂住额头，癫狂的笑着，“哈哈哈......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季云醒的时候，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正在舔着他的脸，脸颊一片黏腻。

他心下先是一凛，伸手将反应不及的白虎推开，就地一个翻滚，保持着警惕防备的姿势站起身，才发现周边的状况。

这周围足足躺了七八具灰狼的尸体，当中有头额间甚至有着银色的闪电裂纹。

全都是被一口咬断了脖子。

白虎方才被推了一掌，并未露出凶性。见季云警惕，它便卧在远处，低头舔着爪子，竟生出几分乖巧的意味。

季云试探着伸出手，那只白虎竟让亲昵的蹭了过来。季云看着绕着自己身子蹭来蹭去的白虎，满眼都是差异。

修养好身体耗费了大量时间，而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继续战斗下去。

虽说物竞天择乃是兽类生存的法则，但他自小便长在人族，无论如何都无法拿人族当成练手的磨刀石。

而他此刻所为，虽寻的都是势均力敌甚至比他更为强大的妖族。但到底是对于同族的屠戮。

手上染的鲜血越多，季云便越觉得心灰意冷。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这般无止境的杀戮下去吗？他到底在为什么活着......他是如何离开怀集，离开囚禁着他的地方的。

即使挥手之间便能取了这些将他视为食物的猛兽性命又如何，他不过也是这链条中的一环罢了。杀戮或者被杀，生存或是取死。

半大的少年踉跄着跑过来，扑过来抱住季云的腰际。

“怎么走的这么着急。”季云眼神回暖，浅笑着摸了把少年蓬松柔软的头发。

“哈我饿了嗷”少年眯着眼睛，似是很满足于季云的摸头。

他便是当日救了季云的那头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