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你的同类。”
这句话一下子就开始让我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好奇起来——我曾经听过很多种表达自己身份的句子,比如说‘我是你的同学’、‘我是你家长的同事’、‘我是你的网友’或者‘我是你的老乡’。但‘我是你的同类’?这算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叫做他是我的同类?我们不都是人类吗?
于是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回答我:“如果你有兴趣听故事的话,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你现在准备好睁开眼睛了吗?”
我空白了一下,渐渐的就感到堂皇起来。
我想说我没有准备好——万一睁开眼睛之后的世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怎么办?比如穿越到其他的世界里头什么的,呃——我一定是看多了。可死而复生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比还诡异了,我又怎么能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呢?奇怪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不要害怕。”我听到他说,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
……好吧。
我咬咬牙,睁开眼睛。
我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的,通常这种状况或多或少会给人带来惶恐和震惊,但我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起码这里看上去是一间正常的屋子,而不是仓库、没有可怕的杀人狂、也没有撬棍。白色墙壁,木头做的天花板,窗帘敞开着,外面是一片晴朗的像被水洗过的蓝天。
——大概吧。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拆开之后重新组装起来的,这不奇怪,如果那天晚上小丑的事情是真实发生了的话。光想扭一下头就花掉了我全部的力气,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床侧有人说话了。
“你醒了?”
是个男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年龄和我差不多大,语气里带着跳脱的漫不经心,和之前在我脑子里说话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我想挣扎着坐起来,但不知道动作中扭到了身上的什么地方,结果牵扯着整个身体都痛起来。我猛地想到了那张黏糊糊的、粗糙的石板床,心里一跳,差点就不受控制的滚下床去。有一双柔软的手伸过来扶住了我,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觉得有点不对。
坐在床边的两个人分别是穿着皮夹克、戴着风镜的银头发男孩儿,和披着一头红褐色的长发、打扮有点哥特的女孩儿——刚就是她扶住了我。他们两个乍一看长得特别像,再仔细看看就更像了,都是清丽标致的美人。而且看着果然和我差不多大,甚至可能还要小上一点儿。
“你们好,请问我现在在哪儿?”我的声音沙哑的不行,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抬起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完整的。手也是完整的,没有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这个画面熟悉的令人害怕,难道这又是我的幻觉?
“这里是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这名字耳熟啊,不是专门为变种人开设的学校吗?我不太了解,但至少在电视上听说过。以前我还一直以为这里就像《哈利波特》里的古堡一样神秘,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资格踏进这里。
虽然我一点儿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记忆也没有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我到底是真的死了没有?
那个女孩儿放开我,伸出手指活动了一下,一团红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炸开,我看到远处的木头桌子上那只装着清水的玻璃杯晃晃悠悠飘了过来,途中一滴水也没洒。
哇塞。我吓死了,又觉得无比神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张大了眼睛盯着那只杯子。那画面就跟拍电影似的,但比那些电脑上模拟出来的特效要真实多了。
大概是我的反应取悦了那个女孩,她笑了一下,把那只被子递给了我。我道了一声谢,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喝陌生人给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你叫什么名字?”看到我把那只杯子放下,那个男孩凑了过来,满脸写着好奇,指了指自己和他身边的女孩,“我是皮特罗,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这是我妹妹旺达,我们是双胞胎。”
他的语速特别快——马克西莫夫?我下意识想到那位前苏联的画家。
“哦,我是雪莉,雪莉·安,叫我雪莉就好。”我想了想,从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择出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刚才在我脑子里说话的人是谁吗——是个男的,说话特有耐心。”
我补充道。
双胞胎同时扭过头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回答我的人是旺达:“你说的一定是教授,就是发现你是变种人的那个人。他现在在上课,几个小时之前拜托我们帮忙看着你,还嘱咐我说如果你醒过来了的话,就直接告诉他。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