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易知道范思本跟江刺史的关系,哪敢在他面前拿大,笑应道:“范大人,只要江大人点头,带来的东西随你挑。”
江安义环视着眼前美景,叹道:“江山如画,怎忍让它沾染腥膻,江某为官化州,便要让化州百姓不再受胡骑侵袭之苦。屯兵之事,是江某想出的对策之一,范兄,合城县百姓的安危小弟拜托你了。”
两人信件往来不断,范思本对江安义的军屯思路了解得很透彻,肃容道:”江大人请放心,下官知道轻重,军屯一事绝不敢有半点疏忽。”
微风拂面,绿草在风中起伏一定,江安义侧身对着范师本笑道:“范兄,我看你骑在马上安稳得很,不再像初来化州时坐不稳马鞍。”
“我每天骑着马巡视村镇,这马术早练出来了
。”范师本用手一指五里外山脚树林,道:“安义,要不咱们比比高低,看看谁能先到林边。”
没等江安义回答,范师本催马如疾箭般先驰了出去,留下一句,“先下手为强,安义我先走一步。”
抖动缰绳,木炭知道主人心意,不徐不急地踏开步子小跑起来。木炭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遒劲的肌肉在黑缎般的肌肤下游动着,有如灵物。从轻跑到加速,木炭四蹄踏得草皮翻飞,片刻功夫就赶上了范思本。
范思本拼命地挥舞着皮鞭,看着越跑越远地木炭颓然地冲着江安义的背影叫道:“我的马不行,可不是骑术比你差。”
江安义闻听,花俏地在木炭身上来了个镫里藏身,攸而从另一侧冒出身形。
树林边,江安义跳下马,亲呢地梳理着木炭飘舞的鬃毛,对着气喘息息赶来的范思本道:“范兄,先行一步也不见得就赢。”
范思本跳下马,笑道:“你还不是仗着木炭神骏,我骑的这马倒也算得上良驹,比起木炭来差太多了。”
从地上扯了一把青草,范思本讨好地递到木炭嘴边,木炭葡萄粒般清澈的大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勾下头径自啃食起地上的青草来,没有理范思本送到嘴边的青草。
“安义,木炭成精了,你看他的眼神,分明看不起我。”范师本假装愤愤地丢了手中草,挨着江安义在草坡上坐了下来,两人看着眼前的美景,深深地陶醉在其中。
半年时间,范思本黑瘦了许多,当年儒雅的读书人变成了乡间农夫,江安义歉疚地道:“范兄为我来到西北苦寒之地,我拖累范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