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制松花蛋虽不复杂,但难在配料不易得,石灰和果树烧的草木灰十分难弄,而且马上进入腊月,鸭子将减产或不产蛋了,杜梅首先要保证醉仙楼的供应,所以她不可能低价出售仅有的松花蛋。
“好吧,就按醉仙楼的价给我送五百个来吧,许多老客都来打听,我总得给他们寻摸一些。”老姜头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让步。
“明儿吧,我也只能挪出五百个给你。”为了长久的生意着想,杜梅还是勉强答应了。
“好好。”老姜头满意地转身去称盐。
冬日的日头短,眼见着太阳西移,杜梅半刻也不敢耽搁,坐着石头的马车回了杜家沟。
“你阿奶来过两趟了,你快去看看吧。”许氏见她回来,忙打了热水给她洗脸净手,完了,将针灸小包直接递给她。
等杜梅赶到杜世城家里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谁摔倒了。
魏氏听到了声音,从厨房跑了出来,看见杜梅,甚至来不及发火,直接跑进屋里去了,杜梅跟在她身后,就见杜世城跌倒在地上。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魏氏张嘴就要哭。
“阿爷没事,只是滑倒了。”杜梅上前,把了脉说。
两人合力将杜世城抬到床上,杜梅开始扎针。
“你能不能靠谱点啊,今儿我都找你两回了,你不知道你阿爷是等着你扎针续命么!”魏氏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埋怨。
“梅子每日自有很多事忙,咳咳咳,我一个活死人,还要拖累她不成?”杜世城哑着嗓子说。
“阿爷,要不然,明儿起,我改成早晚给你扎吧。”杜梅想了下说,她每日要出门,大多时候是不可能中午回来的。
“这样也好,我舒坦的时候还多些。”杜世城每日挣扎在痛不欲生的疼痛里,更加贪念赶走痛感的时间。
杜梅既已这样说,魏氏自然没什么牢骚,三人在一个屋里待着,却寂静地令人听见心跳的砰砰声。
杜世城闭上酸涩的眼睛,杜梅虽对他尽心尽力,却是没有寻常爷孙亲昵的,更像一个医者对待病患,只是竭尽全力挽救生命,但这又怪谁呢,自个当初若对她们好一些,何致有今日!
枯坐的魏氏终究坐不下去,起身出去了。直到杜梅收了针离开,也没再看见她。
石头去河滩饮马了,杜桃和杜桂蹲在地上,看鸽笼里的鸽子,杜樱抱着杜松站在旁边,杜松没见过鸽子,兴奋地在杜樱怀里直扑腾,想要下地一看究竟。
“石头说是凤仙给的信鸽,我们又不会养,别养坏了。”许氏站在厨房屋檐下,有些担心的对杜梅说。
“娘,别担心,一个雀子还能挑剔到哪里去,不过是喂些稻谷之类,不至于养不活,等石头回来,我问问他。”杜梅倒是不担心,既然柳更生交给石头,总会告诉他怎么养吧。
杜梅将大麻包拆开,在井边清洗红辣椒,杜樱将杜松就给杜桂带着,
她和杜桃也来帮忙。及到下午,二房院里晾满了辣椒,红艳艳的,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