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澄澈笑容让楚霖顿觉得天地清明。两人只是这样默默地陪伴,就已胜却万语千言。
夜深人静,石头的床自然让给了楚霖睡,他在廊下盘膝练功,习武之人,吸收天地精华,凝练内力比睡觉更能对抗困倦,养精蓄锐。
平日里,为了守护杜梅一家,石头就算睡着也是十分警醒的,如今燕王乔装而来,虽外人不一定知道他高贵的身份,但石头明显感觉到肩上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自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一夜无梦,天光破晓。
杜梅一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饭,大锅里熬着软糯的南瓜粥,顺锅沿又贴了一圈发酵的饼子,她转身将另一口锅里煮熟的鸡蛋和咸鸭蛋捞出来。
“梅儿。”楚霖跨进了厨房,穿着杜梅昨日给他的烟青色长袍,腰间束着绣龙形回纹腰带,整个人干净清爽,优雅卓然。
石头住的房子挨着厨房近,杜梅虽十分小心,楚霖还是听见了动静,昨儿小孩子们都玩得晚,今儿必是要赖床的,这会儿起来的定然是杜梅了。
“看你,忘记画脸了,小心被旁人瞧见!”杜梅娇嗔道。
“你帮我画吧。”楚霖笑,将手中的石墨伸到杜梅面前。
“坐下吧。”杜梅状似无奈地指了指一旁的小凳。
楚霖坐下仰起脸,杜梅一手揽着楚霖的肩,另一只手将石墨蘸了水,抿唇凝神在他左脸上涂抹。两人挨着很近,呼吸相闻。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楚霖分明看见杜梅脸上细小可爱的绒毛,他忍不住伸出长臂抱住她的纤腰。
“别闹,当心画花了。”杜梅手上一颤道。
“没事,大不了重画。”楚霖低声耍赖道。
“咳!”院里响起了许氏的咳嗽声。
楚霖立时松了手,杜梅轻笑:“你也有怕的!”
隔了半盏茶的工夫,许氏进了厨房,杜梅正在锅上炒佐餐的小菜,楚霖则规规矩矩坐在灶间烧火。
杜梅炒了碟酸豇豆,又从泡菜坛里拿了些酸包菜改刀切小块,配上泡椒,酸酸辣辣的,又怕小孩儿们吃不惯,额外拌了两条新鲜的嫩黄瓜。
男孩女孩们陆续起床,他们惦记到山里摘茱萸果,一个个也不肯正经吃饭,只喝一碗粥就要走,杜梅劝不住,只得拿些朋友们送的糖果和糕点给他们。小孩儿们每人拿上一点,挎上篮子小筐火急火燎地结伴走了。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杜梅在厨房收拾碗筷,楚霖帮着照看杜松,这小娃娃十分乖,瞪着黑乌乌的大眼睛看着楚霖,对他脸上画的胎记十分好奇。
“你胆子不小嘛,旁人见我这样都吓跑了,你倒敢这般打量?”楚霖笑着逗他,他笑的时候,胎记扭曲了,有些人。
杜松不知怕,反而笑嘻嘻地伸手去抓他的脸,咿咿呀呀不知说什么,口水直流下来。
两人语言不通,玩得倒是开心,许氏在院里剥红豆,见此,脸上漾起难得的笑容。
“二金家的,梅子在家不?”杜怀炳老婆邓氏一脸笑容地走来问。
“在厨房呢,有事?”许氏丢下红豆,站起来拍拍手道。
“昨儿,我家老头儿非拉着钟大夫在我家里歇了一晚,两人絮絮聊了半夜,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