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我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轻舞哽着嗓子说。
“怎么就像你说的这般不能相见了?日后,我若得了闲到江陵城来,一定去看你!”杜梅笑着安慰她。
“好,我等着你。”轻舞见她笑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伤感下去,遂吸了下鼻子,勉强笑了笑。
轻舞抱着古琴,杜梅帮她挎着新衣裳包袱,小檀则拿着其他一应物品,桃红柳绿也来搭把手,将七七八八的东西送上了马车。
隔着窗幔,轻舞和众人告别,她看见叶丹立在屋檐下,晨光给他镀上一层微润的光晕,令人极想亲近。她到底忍不住分别的不舍,眼泪随着嗒嗒的马蹄声,扑簌簌地掉下来。
“姑娘,别哭了,若让妈妈见了,又要不喜了。”小檀怯生生地说。
“知道了。”轻舞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抹了。她终究还要在那腌地里苟活下去。
送走了轻舞,杜梅也拿着昨晚就收拾好的包袱,和落梅轩的众人告辞了。
“梅子,你就不能多待些日子?”桃红接过她的包袱,万般不舍地说。
“咱们乡下刚遭了蝗灾,如今田间地头的活多呢,我出来好几日了,也该早些回去。”杜梅抱歉地说。
“我听叶掌柜说,乡下的蝗虫就是你领着鸭子灭的,真是了不起!”柳绿朝杜梅竖了竖大拇哥。
叶丹不知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这次他没法同行,甚至没来送杜梅,只派石头赶着马车送她回去。
因着早上送轻舞耽误了些工夫,杜梅和石头晌午饭只在路边的茶摊,就着热茶吃了些夏婆子给他们烙的肉饼。
当晚霞烧透天际的时候,杜梅便回到了杜家沟。石头未做停留,杜梅邀他进屋歇歇喝口水,都被他婉拒了,他驾着马车很快就回射山镇去了。
“姐,你可算回来了!”杜桂一见他,像个小大人似地蹙眉说。
“家里有事啊?”杜梅拿着包袱进来,忍住笑,揉揉杜桂绒绒的头发。
“昨儿,家里的鸭子下了这么大一个蛋!”杜桂张开短短的手臂,凭空画了个圈。
“哇!这么大吗?”杜梅故意瞪大眼睛逗杜桂。她走进厨房,放下包袱,倒了杯凉茶喝。
“真的,你怎么不信!”杜桂有点恼,叉着腰说。
“娘和你二姐三姐呢。”杜梅解了渴,坐下来问。
“二姐放鸭子呢,娘和三姐去翻地了,只让我在家带小松。”杜桂爬上长凳,晃着两条小短腿说。
“翻地?钟叔去镇上做工了?”杜梅蹙眉问,
一般这些苦活,杜钟总是提前做好的。
“没有啊,他要帮阿爷家做嘛。”杜桂低头扭着衣角。
如此也没错,阿爷是钟叔的老东家。杜梅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叹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