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誓当然是没用的,津木真弓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而已,她终于坐到床边,拿起针剂。
安室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微凉的发丝入手,让他缓缓一笑。
“别怕,按我说的做。”
津木真弓不得不承认,伤者本人的鼓励比她给自己灌一百碗鸡汤都有用,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颤抖的手。
“好吧,开始。”
……
“左边,再左边,过了,右边……老实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手臂上静脉应该挺明显的……”
“……你最好看着你的肤色再说一遍。”
……
“虽然刚刚已经打过了止痛针,但是你这动作已经大到我听到镊子划过我伤口骨骼的声音了。”
“……太黑了!”
“……伤口和我的肤色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房间里的灯光!!”
……
“你知道医学界一首经久不衰的黑童谣吗?”
津木真弓正秉着呼吸拿着消过毒的镊子给他取弹壳,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什么?”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割腕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津木真弓快崩溃了:“……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还能说这种冷笑话啊!!”
而且这家伙为什么会自诩是小“白”兔!?是她对“白”有什么误解吗?
“不是冷笑话,你快割到我动脉了。”
津木真弓:……
……
“虽然但是,我能申请缝合伤口的线别打蝴蝶结吗?”
……
一场“手术”做下来,津木真弓看上去比伤者安室透本人还惊吓过度。
她长松一口气,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紧张得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拎出来一样湿透,连带着脸上防菌用的口罩都已经浸得湿了一层。
她几乎哀嚎着倒在床上,还好还记得避开安室透身上的伤口。
止痛针的药效还没过,安室透看上去很淡定,伸出还算完好的另一只手臂,伸手把她捞了起来,避着上身的伤口,虚虚地按在怀中。
“……辛苦了。”
仿佛劫后余生的脑袋并不足以支撑津木真弓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正靠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手机的铃声正在疯响。
她认出是自己的铃声,“唰”一下从安室透怀中爬起来,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长时间的神经与肌肉紧绷让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异常,她甚至连来电显示都来不及看一眼,虚弱地开口。
“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工藤新一听着她这幅虚弱到可疑的声音,像是犹豫了一下,“……你晚饭怎么解决?”
“晚饭?”
津木真弓的脑子有点懵——她不是刚刚吃完午饭吗?
工藤新一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下午五点了。”
津木真弓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啊,五点了,”她叹了口气,“那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管我了。”
工藤新一停顿了好长的时间,继续开口:“你现在在哪?”
津木真弓的智商开始后知后觉地回拢,看了看床上的安室透,他却比了个“嘘”的姿势,她想了想。
——回拢了,但不多。
“……额,游乐园。”
工藤新一:“……”
这种瞎话他已经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只是默默咬牙:“去了一个下午游乐园就累成这样?”
津木真弓也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在说瞎话,干脆就懒得装了,哼唧着叹了口气。
“……是啊,我刚经历了一场事关(别人)生死的运动。”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被鬼屋里的女鬼吸|干|精|气了?”
津木真弓累得不行,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总之,我今天不回来吃完饭了,你……”
“我们也不回来吃晚饭了,博士要去拜访一位……教授朋友,带着两个……小朋友。”
大概是意识到她身旁还有其他人——他甚至能推理出那人的身份,工藤新一说得十分含糊。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津木真弓想也不想地拒绝。
她已经累得快吐魂了,哪有时间赶回去再陪他们去拜访什么教授朋友。
工藤新一当然能意料到对方的答案,追问只是出于莫名的不甘。
“还有什么事吗?”津木真弓打了个哈欠。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津木真弓差点以为信号断了,对着手机“喂”了两声,工藤新一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你下午在干……”
一直屏息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声音的安室透突然动了动,他压低了声音,低笑着开口。
“腿快被你压麻了,上来点。”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啊,抱歉。”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安室透伸手把她再次拉入怀中,看着她懵懵懂懂的表情,笑了一声。
——如果说之前开口只是出于某种恶趣味的话,津木真弓这幅毫无防备的懵懂模样……
安室透伸手,抚住她的后颈,使力将她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伸手挂断了对面的电话。
“你干什……唔……”
电话那头的工藤新一只听到一声令人误会的低呼,电话中便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事实上,不能算误会。
津木真弓被安室透按在怀中,浑身脱力的疲惫让她甚至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自然也没有满足拒绝的前提。
直到那双含笑的浅紫色瞳仁越来越近,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她困顿的神色中染上了几分疑惑。
下一秒,她只觉得唇上一软。
——他吻住了她。
……?
像是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迷惑又毫无防备的神色终于彻底点燃了安室透脑中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按下她,启唇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