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后还得等三年,三年后人家就十八了,一般来说等不住。
“外祖母提我做什么。”曲凝兮不想贸然与谁牵扯。
就那天鸣恩拦住人的架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多半没把周家放眼里,何必去自取其辱。
“待他养伤几日,就让他走吧。”
老太太答应了,“有缘无分留不住,罢了罢了。”
如此过了几日,周氏派人来接曲凝兮。
曲家在抚阳城给曲允邵寻了个启蒙的夫子,为方便孩子求学,特意在城里买了一座宅子。
这段时日就是为了挑选宅邸,安置行囊,才把曲凝兮放在周家暂住。
眼下一切安顿好了,便派人来接走女儿。
左右两座城相邻,来往很方便。
曲凝兮在骛冈并非寄人篱下,外祖母和舅舅都挺好的,不过因为周菀沁的缘故,她也不想多留,省得吵嘴闹矛盾。
有人来接,她当即辞别了长辈,收拾行李乘坐马车去往抚阳。
临走前,曲凝兮略一犹豫,并没有特意知会陆训庭,大夫说他的腿骨是轻伤,静养即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不至于妨碍他行动。
反正不日他就能离去,萍水相逢,周家能招待好他,不需要她叮嘱什么。
天色一早曲凝兮就走了,陆训庭未曾留意她的行踪,还是第二日才得知此事。
曲凝兮离开,最高兴的是周菀沁,这位五姑娘立即溜达到了客院,要跟陆公子套近乎。
这些天她时不时过来道歉,做足了诚意。
陆训庭大多没见她,意兴阑珊的,已经产生了去意。
然而就在第三天,抚阳城那边又派人来问大姑娘启程没有,说是收到回信后没接到人。
派来接的小厮和车夫也没回去。
周家人吓了一跳,两座城紧紧相邻,顺着官
道过去樵夫都不会到这里来。
而他们,却是身怀武艺。
显得尤为可疑。
这伙人分明在藏匿踪迹,却干了土匪的事,曲凝兮一行好几人被掳掠至此。
陆训庭行事周全,拿了令牌去府衙调动人手包围这座山,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趁夜突击对方的营地,打了个措手不及。
曲凝兮的车马半路被人劫持,车夫和小厮皆是普通人,被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吓得失了魂。
而绿秀哭哭啼啼,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曲凝兮自己的胆子也没多大,她也吓坏了,但危急关头还不忘装病。
她到底年纪小,刻意柔弱之下更显小,这群匪徒骂骂咧咧,倒没有做过分的举动。
主要是因为下山打劫的那个带头之人被一个年轻儿郎处置了,说是擅自行动恐坏大事,当场杀死。
曲凝兮很震惊,听上去他们似乎不是土匪,打劫不是主业,身怀某种‘大事’。
而且这几十人竟然听令于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肤色黝黑,体格矫健,正在褪去少年人的青涩,但依然能看出岁数不大。
他们称他为蒙少主。
这个少主,处置了擅自下山打劫的家伙,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曲凝兮,并对她的容色尤其满意,说是太小了,再养养。
曲凝兮呆了两日,就发现蒙少主拥有好几个女人,他平日里好说话的很,甚至爽朗爱笑,但却在床榻间折磨抽打她们。
她似懂非懂,只知道同帐篷的姐姐一身鞭痕,瑟瑟发抖,说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曲凝兮更怕了,她偷偷观察过,越看这伙人越有问题,压根不是普通的山匪。
她感觉自己前路渺茫,装病之余也不敢吃饭,每吃一顿都给自己催吐,整个人成功病恹恹的,小脸发白。
蒙少主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一天来看好几回,督促她好好吃饭。
“就你这个食量,什么时候能长大?”他皱眉,面带不满。“要看大夫?”
“我没事……”曲凝兮低着头不看他。
蒙弈淮盯着她:“你怕我?”
“……”这不是废话么?
蒙弈淮哈哈大笑起来:“你害怕也正常,我爹逃亡十几年,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几年前,天庆帝暴毙,陆家寻了个由头捉拿他爹,他爹不从,趁机逃离。
这不是排除异己?
曲凝兮一听,心凉了半截,他莫不是江洋大盗的儿子?
她马上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一副将要断气的模样:“十几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才十一岁……”
她偷偷给自己说低了一岁。
但蒙弈淮看上去耐性不错,“无妨,我等你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