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可是你肺腑之言?”嬴政眸光微阖。
“父王,儿臣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父王成全!”胡亥泪光凄凄的说道。
“胡亥,你可知,扶苏为何会被朕斥于上郡监修长城?”嬴政轻飘飘的声音,但却极有分量的询问,目光如渊,但多了几分柔和。
“父王,大哥为长公子,德贤兼备,且负有才干,又有二哥嬴楼与将闾、昆弟等兄弟扶助,乃是我大秦不二的未来储君人选,先前因维护二哥而触怒了父王,但那也是手足情深,大哥是为了兄弟情义,大秦立国数百年,不是最看重的便是重情重义之人么?”
“儿臣自认并非是良玉,又乃胡姬所生,大哥却是不一样,他乃是郑夫人所生,且这些年来,又经父王锤炼,所以,儿臣从不想与大哥争一
二长短,然父王此次出巡,看似是亲近儿臣,可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在打压大哥,想以我为继承,儿臣…儿臣无能啊!大秦之重犹如太山压身,儿臣如何能托起来,自从出了咸阳,儿臣便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深怕自己性差踏错便入了万丈深渊。”胡亥声情并茂呜咽:“儿臣不是怕死,只要大秦能万世基业,只要父王能千秋安康,儿臣纵百死而犹不悔也!儿臣是怕自己无能而使父王忧心,大秦基业受损!父王,胡亥恳求父王,纵不让而成归去,也要让大哥前来,以免…以免,呜呜…”
嬴政不曾说话,只是目光盯着胡亥,柔情、阴冷、杀厉、愤怒等等情绪在眼神之中一闪而逝,久久之后,这才开口:“此言,是李斯还是赵高教你?”
“父王!”胡亥骇然的猛然抬头,喉结当即滚滚吞咽唾沫,双目惊恐的泪光,连忙跪着向前爬动:“父王,此俱儿臣心扉之言,何须他人教
之?儿臣是真心希望父王千秋,大秦万世!希望一家人和睦,儿臣于愿足矣!”
“胡亥,身为帝国公子,你应当知晓,眼下我大秦之局势凶险,也应知,你身为大秦帝国的赢氏子弟,应当所赋予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长泪哭天!出身夫人还是胡姬,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有一颗壮秦之心,是否有鸿鹄之志!而你…我嬴政的儿子,怎能如此没有志气?”嬴政说着说着,声音越发的激昂。
“父王!”胡亥匍匐顿首。
“你随赵高学律多年,便是学到了这般女儿姿态?”嬴政喝道。
“可是,父王,儿臣,儿臣真心只想父王康健,帝国安宁,百姓乐业。”胡亥小声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