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泗水,不似南越那般酷热,毕竟四水交汇,水汽充足。
齐阳楼自从创立之初开始,便已经成了泗水郡的一大特色,灯火永远是最亮的。
按理来说,灯火越多,人的心里应该是越暖和的,可往往,越是站在高处眺望着那近在眼前的繁复灯火,越是心中会多几分难以言喻的惆怅和孤寂。
风,如棉絮一般划过脸颊,凌乱了那鬓角的长发,公孙丽姬不得不抬起柔荑,将青丝拨到耳后,看着灯火的燃烧以及天空星星的相比较,似乎天地渐渐的融为一体,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独有一种空灵之气。
祖父公孙羽的话,不无道理,谈不上是铜钟大吕,醍醐灌顶的惊醒,事实上这些事情这些道理,自己都懂,但,能懂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
就一定能够做到。道理和去做,这是一个很难的命题,只有那么很小的一部分人能做到。
甚至,她曾经也试图如公孙羽这思路理过,只是在第二天要做的时候,似乎昨天那种‘执念感动’等都慢慢的消退,变的不再那么执着,然后慢慢的变的有些‘随波逐流,顺其自然’。
荆轲,嬴楼!
二人的分量,自己稍微在心中对比,就有了高下。
若是当年,嬴楼自然不值一提,可是而今,反倒是二者一对比,相互换了个位置,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就越发对荆天明有一种难以摒弃的‘责任’,是不是愧疚,自己不知道,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觉得自己这样做才能无愧于心。
丝绸清凉的披肩,轻轻的披在了身上。
身子微微一凛,侧过头只见嬴楼站在了身边。
“唔,今晚的星星,的确是亮堂许多,就算是满地的灯辉都远不及一处星辰!”嬴楼眺望着星空,那一颗颗如漆黑墨汁之中的雪花一般的星星,似乎在不断的眨眼打招呼。
公孙丽姬心头骤然起了波澜,有点欣喜,有点酸,但又有点甜。
“你…夫君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和月夕姐、绯烟姐在游山么!”公孙丽姬浅声道。
“是啊,游完了!”嬴楼道。
拙劣的借口,天下名山辣么多,怎么可能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