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接下来去哪儿呢?”我本想问穆判,但是他因为近日公务繁忙不怎么来人间看我,我也总结出规律了,但凡人间有大事发生时,他就会忙尚一些,比如瘟疫,比如战事。
不知在那地府干活是什么光景?会有俸禄吗?又会有休沐假吗?
听闻三百里外的战场上,尸骨成山,我本想去看看,或能吸食一些垂死之人的精气,但是忽然想起穆判曾说的种种恶果,也只得作罢。
好在我还不算太笨,忽然想到既然那么多人都战死沙场无法回家,我何不去看看他们的家人,想来他们由于思念或取得噩耗,早已悲痛欲绝了。
可是真正当我走遍那些孤儿寡母家里时,才发现,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收到什么噩耗,只是知道那人自离开家门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是死了,又或失踪了,他们只是猜测,我一时无法分辨到底是得知噩耗好一点还是不得知好一点。
得了确切消息,就可以收拾包袱准备改嫁了,若是没得到,慌忙着改嫁了,待那人归来时,岂不尴尬?
诗上说的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根本就太少太少了。
诚如穆判说的那样,世人若已为生计所奔波太久,哪里管得了什么深情与厚意。
改嫁的人很多,守寡的人也很多,无论谁,无论怎么选择,都没有什么可以苛责的,毕竟人各有其活下去的方式。
原以为短时间内再也寻不到青楼的时候,我竟又在不少地方看到了它的存在,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远远的,谁能知道你开的是啥呢?
每月定期给太守大人进宫些银钱,一切就都可以顺风顺水地进行了。
我找准了一家青楼准备再次化作相思树扎根后院时,却发现后院已经有了一棵树,且树上还吊着一个死人。
自缢的姑娘约莫十七八,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可是人世间的事,也无非就那些,或打或骂,或情或伤,或恨或爱,没什么特别的。
“年纪轻轻就想不开,罢了,我今儿做件好事,叫他们来葬了你。”
我化作一个少年,开始在墙头上大喊:“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没过多久,便有人出来,一见着树上挂着的人,吓得顿时瘫倒在地。
凡人可真是不禁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