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一愣,说道:“我知道的,实在不多,但我知道谁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我认识京城待贤坊的李老板,认识朝云,她是长城水坞的人,若是去问他们,想必能问出个一二来。不过牧兄,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牧松客说道:“老伯的性命,我没有办法去救,但杨姑娘的性命,我却要想些办法,以我看来,杨姑娘家中遭到如此变故,换成一般人,早已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她在世上唯一靠得住的便是这位老伯了,以杨姑娘这般脾气,恐怕老伯走了,她便真的不想活了,杨姑娘心高气傲,我是看得出来的,如此的人,却在一人在这山上做孤魂野鬼,何等绝望。”
顾仪有点明白了,说道:“牧兄的意思,是想让我给杨姑娘一个寻仇的目标?让寻仇这个目的在老伯走后,变成杨姑娘活着的目的?”
牧松客颇为赞许的点点头,说道:“顾兄弟果然机灵,正是如此,在我看来,若是下了山,多接触一些人,爱恨情仇之事多了,与人纠葛,方才有活下去的意义,一人独居深山之中,只会越来越孤僻,直至有辞世之心。”
顾仪十分认同牧松客的话,说道:“牧兄的话,我都明白了,确实如此,我在出世去往长安之前,的确是一人独行,越发因没有目标而迷茫,唯有入世方为正道,牧兄,你待会儿打算要我如何配合你?”
牧松客说道:“不妨,只要你知道我的目的就好,我会想办法劝杨姑娘的,走吧,咱们该进去了。”
两人已来到花园那间房屋的后屋,把打来的水烧上,便返回了屋内,却见屋内,侯柏仙不知与老伯说了些什么,老伯竟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好了不少,见到牧松客和顾仪回来,说道:“听这位侠士说,你们在山下的时候,还编了个山神的故事出来?”
顾仪一指牧松客,说道:“这是这位牧兄的本事。”
牧松客拍拍胸脯,说道:“牧某人没有别的本事,游历四方,剑法一般,功夫一般,酒量也一般,诗词歌赋,样样都会,吹拉弹唱,无所不知,任谁都能唬上一唬,唯有吹牛的本事,天下第一。”
四人一同笑了起来,恰巧此时杨姑娘取了文书回来,看到四人都在笑,好奇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老伯看看三人,笑着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你知道吗?咱这山上有山神,一条火龙,一条水龙。”
杨姑娘紧皱眉头,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山上我都走便了,怎么没见过?”
“姑娘当然没见过,”牧松客说道,“水龙火龙,两相较量,碰在一起,互抵皆亡,不过是牧某人我编出来,糊弄山下人的故事罢了。”
杨姑娘没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也没多问,抱着两本册子回到自己座上,说道:“顾少侠,你可知你师父姓名?大概何年何月到过这里?”
顾仪摇摇头,说道:“姑娘见谅,在下委实不知师父姓甚名谁,自小到大,在下只称呼师父叫师父,从来不曾叫过别的名字。至于时间……自我记事以来,师父便没出过远门,大概至少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
杨姑娘听了顾仪的话,显得有些焦躁,说道:“你怎么连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我又该怎么帮你查?你又打算怎么寻找师门?”
顾仪被她说的有些惭愧,说道:“这……我是被师父养大的,师父从小便只让我叫他师父,我问他的性命,他从来不告诉我,连我们住的那附近的村民,也只叫师父一声老师傅,实在惭愧,顾仪此行,原本打算看看有没有人认得我这套剑法,找寻一些相关的故事线索,再慢慢查找,能不能找到师父出身,顾仪一开始所怀抱的希望也并不大。”
杨姑娘放下册子,有些恼火,却听老伯说道:“别慌别慌,小姐,咱们还有别的线索,顾少侠,方才你拔出剑来,老奴只是认出了老爷的手笔,剑身上的寒光,乃是老爷自己独创的一道工序的结果,认得出剑出处,却不曾好好看过剑,若是无甚忌讳的话,可否把剑交给老奴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