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松客想了想,觉得顾仪说的也没错,放下碗,跟顾仪一起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你说的也对,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三人出了这个院子,回到中院,向最后一个院子走去。
这最后一个院子,在当中院落主屋右侧,一进门,顾仪便愣在了原地,牧松客和侯柏仙的反应也与顾仪一致,都愣住了。
院落之中,乃是一间花园,花园之中,只在院右有一宅子,在院子左侧有一扇门,门开着,似乎是通往了山庄之外,令顾仪他们吃惊的是,这一个院子之内,竟然十分干净整洁,竟好似有人每日清扫一般,甚至花园中的花草树木,都好像有人每日修建,虽说时值冬日,花草未开,但已然颇有园林韵味,山石雅致,流水潺潺,花园当中,有一小亭,亭内并无他物,只有一碑立在当中。
三人互相看看,颇为犹豫,刚才那些地方破败如斯,突然有这么一个秀丽之处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犹豫的,仿佛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
最后,还是牧松客当先走了进去,落脚很轻,一来是小心是否有什么机关,二来也是不想破坏此地如此雅致的景观,甚至进来之前,还在门口蹭了蹭自己脚上的泥土。顾仪和侯柏仙看了他的动作,也有样学样,跟了上来。
穿过花园,直入小亭之中,却见亭中立着的那个石碑之上,刀劈斧砍的痕迹十分骇人,其上字迹已然不太清楚了,牧松客蹲下身来,细细读来,石碑上文字以小楷写成,与门口牌匾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十分秀美,牧松客手抚其上,十分痛心,如此漂亮的文字,如今却什么字也看不清了,仿佛是动手的人一心不想让人看到上面的内容一般。
模模糊糊之中,牧松客只能看出几个外围没有被砍坏的字,隐约中似有美人字样,还有一些似乎是杨家山庄的杨字,末尾处亦有柱国、蜀等字,牧松客虽说懂得很多,但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站起身来,对顾仪和侯柏仙摇摇头。
三人出了亭子,走向院右侧那房屋,牧松客还颇为恭敬地敲了敲门,当然,没人应门,门也并未上锁,牧松客推开门来,这间房屋之中,总算是有了些家具,三人走上前去查看,家具做工精美,虽说时日已久,有些地方已然有了破损,但总体上也是颇为不错的,若是拿去卖,一样能卖个好价钱,不过三人很快注意到,这里的家具并不是相配的,桌椅台几似乎像是拼凑来的,虽说做工都很好,但很明显是不应该摆在一起的,倒像是把前院那些没有家具的屋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一样。
屋里也很干净,有人打扫过,而且似乎就是今日打扫的,各处连点灰尘都没有,不过牧松客还是注意到,原本应该摆放着书籍的几案上,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书也没有剩下,现在放着的却是精心呵护过的花苗。至于应该摆放花瓶的地方,如今放的却是一个陶盆,但其中植物已然是精心养护过的,一眼看去,整个屋子仿佛都是在显示一种情形:一个勉励维持体面的破败庄园。
牧松客忍不住长叹一声,虽说这个杨家庄园的故事他还没有了解清楚,但故事的大致走向,他已然搞明白了,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这个维持了这里形象的人,到底是不是杨家山庄的人,恶鬼的故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侯柏仙出了屋子,对花园不断赞叹,牧松客思索着这里曾发生的故事,倒是顾仪此时心情轻快了很多,这也难怪,他本想着能在这里找到自己背上这口剑的故事,如今这里的一番景象下来,想必仍有知道此地情况的人住着,虽说在道观交手了一场,但如今看来,此人有支撑山庄的心,更有打铁铸剑的意,若是能说得通,或许自己真能达到目的了。
三人各有所思,一起来到院子左侧的那扇门前,门外就是庄园外,三人出了庄园,抬眼看去,眼前便是龙安山的山壁,另一边则是绕庄而过的潺潺溪流,溪流、山壁与院墙之间,有一片不小的空地,空地之上,一个一个堆着四十余个土包,每一个土包之前,都竖着一个简易的木牌,此地竟是一片墓园。
顾仪和牧松客正想走过去看看那些木牌,却听背后一声嘶哑且十分难听地声音说道:“站住!向前一步!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