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柏仙拉过顾仪,问道:“顾兄弟,你说,这山上真的有鬼吗?他们说的都跟真的一样。哦,我不是害怕啊,我是说要是有鬼,我得按师父说的,提前准备个对付鬼的方子。”
顾仪一歪脑袋,问道:“侯大哥,你师父还教过你这个?”
侯柏仙认真地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玉佛吊坠,说道:“师父说了,若是害怕鬼,就跟这个佛像拜一拜,佛祖肯定保佑我。”
牧松客耳朵尖,听到了侯柏仙的话,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侯大哥,你不用拜,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山上有没有鬼,我说不好,但这道场里偷东西的鬼,不是你拜拜佛就能解决的。”
“什么意思?”侯柏仙听到牧松客的话,赶忙把玉佛收起,说道,“你耳朵怎么这么灵?”
牧松客压根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顾仪,问道:“顾兄弟,你见了县丞,我没见过,这个县丞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仪有些奇怪他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说道:“呃,县丞他挺年轻的,莫约三十来岁吧,他自己说是某年科举的进士,遇了些变故,之后跟着张太守一起来绵州,这龙安县的县丞逃了,张太守无人可用,便把他派到这里来的。”
牧松客摇摇头,说道:“我不是问你他的经历如何,我是问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顾仪又仔细想了想,答道:“我觉得此人不错,颇有见识,又懂体恤安抚民众,虽说读圣人书,自己不相信鬼神,但既然民众害怕,便花钱请人作法,安抚民心,知道咱们要上山,还这么慷慨的送我们宝刀,给我们派向导,若是咱们查明了山上的事,想必县丞也会很高兴吧。”
牧松客仍是摇头,看看天,四人一边说一边走,眼看时间已是正午,牧松客左右看看,手指路旁溪流浅滩之处,说道:“时候不早了,既然咱们今晚要在道场住一晚,现在就不必着急了,不妨就此歇息一会儿,吃个午饭再上路如何?”
朱副尉本来就是向导,自然听他们三人的意思,侯柏仙听得吃饭,便欣然开始找可以生火的地方,牧松客看了看,浅滩之上,颇为干净平坦,是个休息的好去处,于是对朱副尉说道:“朱副尉,侯大哥不知此地形势,而且做事鲁莽,他去找生火的东西,麻烦你跟着他,不用让他走丢了。”
朱副尉一路上看侯柏仙的表现,很是理解牧松客的意思,催马便跟了上去,趁着两人走开,牧松客跳下马来,示意顾仪靠近,顾仪也跟着下马,来到牧松客身边,牧松客问道:“顾兄弟,你相信这山上有鬼吗?”
顾仪摇摇头,说道:“当然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那顾兄弟,你总该知道,有些奇怪的被安到鬼神头上的事,都要有个来由,你觉得这道场之内,可能会是什么事呢?”牧松客说道。
“牧兄的意思是……这里面是有人在捣鬼?”顾仪若有所思。
牧松客说道:“有的人,一边说自己读圣贤书,不信鬼神,一边又用对付鬼神的办法做事,你不觉得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吗?”
顾仪睁大了眼睛,说道:“牧兄的意思是说,龙安县的县丞明知道此地没有鬼神,还要装作有鬼神的样子?为什么?”
“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牧松客说道,“这个就要咱们查一查才知道了,龙安山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对了,顾兄弟,你说你是张太守安排来的,张太守让你来这里找向导,有没有给你说要让你斩妖除魔的事?”
顾仪摇摇头,说道:“顾仪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调查师父的事,是自己的私事,张太守当然没有给我安排事情做。”
牧松客微微一笑,说道:“县丞如此慷慨,顾兄弟,你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顾仪这下就全明白了,说道:“我明白哪里有不对之处了,我为私事而来,县丞不该那么热情的招待我,张太守的信我虽没看,但其中绝对不会有安排我为县里做事的要求,也一定不会要县丞协助我的。”
牧松客这才点头,说道:“就是要这样想才对,顾兄弟,你既然不相信鬼神,就得相信,这山上的事,通通都是人做的事,如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