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政治的四本必修,基本没有划重点的必要。
“每一个黑体字段落都可能出现在卷子上。”教政治的张老师如是说,“你们要做的,就是背!努力背!理科生就不需要学习政治了吗?理科生就可以忘记中华民族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了吗?理科生就不需要了解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了吗?我明确地告诉你们——不、可、能!”
他让自己的课代表分发下一节课的学案,然后自己抱起书和教案,在欢快的下课铃中,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被乌云笼罩的高二九班。
“苍天啊!大地啊!教育局啊!你们为什么不开开眼?!为什么不取消学业水平测试啊?!”冯卓林第一千零一次想要把政治课本付之一炬。
高奇斌隔着三排,用团起的草纸团砸在他脑袋上:“闭嘴吧,文化生活已经是好的了,我建议你提前预习一下下一本的生活与哲学再回来嚎。”
庄何喃喃道:“生活与哲学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快乐吗?”
李楠被满页的知识点逼得即将抛弃理智,他挥舞着课本大声呐喊:“让我们一起沉浸在伟大的马格斯列宁主义与毛//泽//东思想中,难道不好吗?”
郝葭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马格斯是谁?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孩子吗?”
田金鑫的脑子慢了半拍:“那燕妮怎么办?”
郝葭转头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双眼,幽幽地开口:“当然是世纪三角恋的女主角。”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在被英语老师和语文老师轮流占用了数天之后,九班同学们终于迎来了自由活动课的曙光。被政治老师无情摧残的灵魂好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如投林的乳燕一般撒着欢扑向操场。
虞瑜照例赖在座位上,任他同桌啰哩吧嗦,我自岿然不动。
“同桌,你不能这样。”杜栩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表情严肃地敲了敲虞瑜的桌面,“宝贝儿,人的青春一生只有一次,我们不能每天死气沉沉的!要快活!要大胆地去浪!”
班级里还有几个没走的同学,不知道是谁这么配合杜栩,用手机播了一首《痒》,动听的女声把一句“来啊快活啊”唱得九曲十八弯。
浪你妹!虞瑜眼角抽了抽,实在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他扫了眼物理练习册上老师特别推荐的难题,那边两句歌词没唱完他就列出几行公式。
杜栩探过头光明正大地偷窥,“牛逼啊我鱼,皆九年之学,论秀,吾不及汝!”
虞瑜瞥了他一眼,“说人话。”
杜栩从善如流:“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这么优秀?”
虞瑜头也不抬,在心里回答:因为我上过学前班。
作者有话要说: 杜栩:我如果被斯内普煮成魔药,那一定是给我同桌的迷情剂,它闪烁着珍珠的光泽,有着成螺旋形上升的蒸汽。
虞瑜:那我闻到的大概会是鱿鱼丝味。
☆、第十章
一大早,被随手丢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个没完,虞瑜迷迷糊糊地伸手把它倒扣过去,闹铃最后震动两下以示对懒惰主人的不满,听话地闭上嘴。
它的主人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用力蹭了蹭,又重新沉浸在黑甜的梦乡。
虞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从被窝里伸出手,在枕边摸了半天,不小心把手机扒拉到地上。金属外壳和木质地板亲密接触,“咣”的一声巨响把虞瑜吓得彻底清醒了。
他撑起身子,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捡起手机,按亮屏幕的瞬间,并不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惊吓——靠!十点半了!
迟到了!
虞瑜一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找就冲去洗手间,用一种非人的速度挤好牙膏,把牙刷塞到嘴里。木门和门框碰撞的声音惊动了在客厅看电视的老人,虞老爷子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小瑜啊,你干什么呢?叮叮咣咣的。”
“爷爷,这都快十一点了,您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虞瑜叼着牙刷,欲哭无泪,“老师给咱家打电话了吗?”
虞老爷子指了指墙上挂的日历,“打什么电话?今儿不是周六吗?”
虞瑜揉揉眼睛,盯着日历看了半分钟,又冲回床边拿起手机,狠狠瞪着“星期六”三个字。
……他大概是上学上魔怔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忽闻今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