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握着腰间的长刀,喝退了三个喽啰,站在走廊独自深思,心里想道:【哎,大哥也是晦气,什么不好,倒撩拨官军,引火烧身,出了这桩大事,我该劝他才好?】
他犹豫不决,独自一个人在走廊旁慢慢得来回踱步,邓远在厅前喝了十多碗酒,心中愁闷,不知不觉喝醉了,酒涌心头,牵起许多思绪来,他一时没办法将心事想通,只有站起来,端着酒碗,走到门前,看着廊下的月色,当时正值月残风冷,山风呼呼地吹在脸上,他禁不住将冷酒往喉咙一灌,默默哀愁叹气。
在走廊的刁大哥听到有人叹气,连忙转身一看,见到邓远立在门廊下喝酒叹气,他就赶将过来,对着邓远说道:“兄长,你不要愁闷了,小弟我已知道了兄长的苦处,今天兄弟在北山借粮,得了几十担米粮,还有几头精壮的水牛,鸡鸭猪鱼等等的物资不计其数!大哥不要独自叹气,来,随兄弟一起,进到厅堂里
,兄弟我今夜就吩咐小喽啰将那几头牛杀了,做一顿全肉宴,为大哥你解愁排闷,大醉方休!”
邓远摇了摇头,说道:“哎…兄弟,我心中愁闷,吃不下。”
刁大哥说道:“兄长休要这样,虽是折了一阵,可庄内大批人马还在,谅那伙撮鸟般的官军也不敢正眼看咱们一眼,兄长明日找拢兵马,改日一雪前耻,方借仇恨。”
邓远用手将捧着的酒碗“啪”一下,摔在廊下的地板上,那块酒碗立马摔得破碎粉裂,瓦片四散,他恶狠狠地骂道:“这帮杀不绝的撮鸟,一次又一次地杀我兄弟,戮我人马,兄弟你有所不知,今天我下山杀那三个官军,害他们性命不得,竟被他们联手打退,折了人马,小巡山也被他们杀了!一次次受他们的腌臜鸟气,憋的我好生难受!好生难受!”
刁大哥听了,连忙吃了一惊,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巡山兄弟…这,怎么又会被这帮撮鸟害了…他娘的,兄长,这口气老子憋他个鸟,他既是要杀我的
弟兄,我也去杀他的百姓,一债还一债,一数顶一数!”
邓远立马说道:“好!兄弟,若是要对这百姓下手,倒去杀那处村坊的人最为妥当?”
刁大哥沿着门廊又走了一通,说道:“穿云山下约有村坊四五处,都零零散散,最少得有二三十来户人,最多的也有一百来户人丁,我等若是动手,不知道去打那少人的,还是打那多人的?”
“他娘的,气不出不爽,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杀绝了,为我兄弟出口恶气,也不要计较人多人少,逢人便杀,人畜全部屠尽,方显我庄上的本事!”邓远咒骂道。
刁大哥连忙问道:“好,不知兄长什么时候打算动手?”
“今夜就动手,休等他日了!”
随即两人传令满庄喽啰尽皆披挂,二百人全部上马,人人都带刀枪兵器,邓远骑着一匹高头马,刁大哥则骑着一匹的黄骠马,邓远打马来到喽啰面前,勒住
马蹄,指着北山说道:“众位弟兄,我们今日在穿云山朝逢大败,折了许多人马,那伙官军气焰嚣张,敢骑在老子头上,我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庄上各位弟兄的手段!你们以前都是杀人放火的好汉,今夜,我要带你们去北山,将那帮蝼蚁一般的百姓全部杀光,方解我心中之恨!现在我下令,杀的一个百姓的,赏五百钱,杀两个的,赏三贯!众弟兄,随我上山!”
邓远一声高喝,众喽啰见杀百姓有赏,满怀斗志,都大叫起来,喊声震天,所以说,这帮贼人真是狗都改不了吃粪,一应皆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到了这个时候,都一如既往,把贼心贼胆暴露无遗,将所谓的仁义道德统统抛诸脑后,唯恐自己不是奔到山上最快的那个。
杀声遍野,却惊醒北山上一处小庄的村民,村里头那帮村民刚刚睡下不久,听到山下喊声四作,连忙起身,几十户人家涌到村边去看,只见山下火把齐明,把满山的草木照得一清二楚,如同白昼。
哎呀,不好,占据水泊的草贼一伙人杀奔上山里来
了,村坊里正急得大叫:“那帮草寇白日里才来劫粮,把俺们村里的牛猪鸡鸭一并抢光,现在又来,到底是图什么?”
中间有个精明的汉子,看着山下的火光,微微能够看见火把下刀刃的寒光,在风中闪动,对村坊里正说道:“里正,你看,那伙水贼带了刀枪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必定要来谋我们村坊的性命,依你所见,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里正对众村民说道:“这群千刀万剐的贼,得了粮食还不罢休,现在还要害俺们庄稼汉的性命,罢了,村民们,你等收拾包袱细软,连夜投官军那边去,我等不是这帮草贼的对手,免伤了性命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