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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皇帝传三位卿家来朝廷议事,沈宰相心想平日里朝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天子今日亲传,必有大事,连夜来到垂拱殿,至于陈尚书,龙参事两个人,都没有实权,一听到天子有事商议,就不如沈相更为积
极,就不匆不忙地上朝了,所以说是传唤三官进殿,实则沈相比其余两人来得更早些,沈宰相是夜里来的,穿过文德殿,正殿,再到垂拱殿时,天子刚散完早朝,文武百官一同退下,沈相沿着玉阶云台,躬身直上,其余两位大臣还没有到殿,天子此时身穿金龙衮袍,头戴平天冠,端坐中椅,只见沈相一人到来,其余两人都没有见到,因此叫太监设下一张椅子,让他坐下,等陈尚书,龙参事到来之时再行商量议事。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依旧还不见两人到来,皇帝请人给沈相上茶,小太监从御膳房端来一壶茶盏,先在皇帝身侧放下一盏寿眉茶,再给沈相身侧放下一盏观音茶,沈相轻拨茶盏,喝了几口茶,看似镇静,实则内心波涛翻涌,只不过不露声色,用眼看着皇帝的神色。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位大臣才姗姗来迟,沈相放下茶盏,小太监麻利地将椅子,小桌收好,天子依旧端坐椅子上,三位大臣拜倒在殿前,皇帝说声免礼,让其平身,三人才从地上站起,沈相躬身答话:“陛下连夜请臣等前来议事,不知何事商议?”
皇帝用眼神扫了一通三人,开口说道:“沈宰相,陈尚书,龙参事,三位爱卿都是先皇托付给我的顾命大臣,沈相你主掌内外政事,陈尚书你主掌官员督察,龙参事主掌万民之奏,你等三人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今天刑捕司有一件事,令朕十分困扰,特来请求你们三人的意见,为朕分忧。”
三人缓缓奏道:“既然是为圣上分忧,臣下自当效力,不知道陛下困扰何事?”
皇帝叫小太监拿白虎堂歌辰的亲笔书信,给殿前的三位大臣一一阅览,沈相看了,不由心里惊出一身冷汗,想道:【哎呀,这袁盘自上任以来,就给我结下了这么一桩祸事,好惹不惹,惹上了刑捕司这个硬骨头,我虽大权独揽,但刑捕司乃天子心腹,人尽皆知,我都不敢明目张胆去找他晦气,袁盘啊,袁盘,你这厮竟这么大胆,要我如何救你?但若是不救你,倒让陈尚书,龙参事两人笑话,嗯,我自用一番道理将这件事拖下去,休连累了我。】
三人看了多时,天子开口说道:“沈爱卿,你既然是主掌朝廷内外政事的,自有意见,就由你先来说,
这一事该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沈宰相奏道:“禀圣上,老臣为官多年,颇懂一些为官之道,须知寻常百姓有句话叫做,‘捉人拿证做贼拿赃’,如今歌辰只凭他一口之词,又没有证据物证,若这样就把袁盘治罪,恐怕说不过去…”
天子想了又想,说道:“这样也对,倘若就凭他一面之言,朕不见证据,贸贸然将袁盘定罪,若是错断,又会冤枉了他。陈尚书,龙参事,你俩有何意见,一并说来,容朕端详。”
陈尚书一心想分化沈相的权力,虽不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可深恨沈相独揽大权,都一力站在刑捕司白虎堂这边,为歌辰说话。
只见陈尚书说道:“白虎堂歌辰系朝廷重臣,更为圣上心腹,臣等以为,他说出此言,不无道理,典狱司袁盘定是扣押了青龙堂的人,方才做下这等祸事,至于沈大人所说,有物证与否,臣觉得不太重要,一是这书信送来,已是七八天时间,证据难寻,二来,就算找到证据,也证明不了什么,只怕有人为袁盘开脱,纵使他做下过这事,也教他死不承认,到时,又
将如何?”
沈宰相一听,就听出来陈尚书的言外之意,讥讽道:“陈尚书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句句藏针隐刺,听了让人好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