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钻心般的疼,左房龙招架不住,扶着刀柄,单膝跪倒在地上,雨水涌进了伤口,让他越发般的难受。
耶律如烟,时小千见了,一齐向前,漫天下起一股柳叶,在风中翻飞盘旋,就像一条巨龙,咆哮着,把段四娘围住,柳叶吹过,掩盖住这狠毒的刺客,一眨眼,段四娘就消失在这苍茫的大雨中。
众人已经顾不上追段四娘了,死力救回左房龙。
雨还在下个不停,左房龙脸色煞白,若是平常刀伤,他都是正眼不瞧的,眼下这段四娘的暗器太过厉害,一招就攻进左房龙弱点,钻心的疼,让受尽苦难的
左房龙再一次想起自己的父亲。
他的发鬓完全被大雨淋湿了,水珠滴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嘴里只有一句话:“去燕州刑捕司。”
陷入黑暗,不知赶了多少风里雨里的路,疼痛,似乎停息了,并不是不疼了,而是熟悉了这般的疼,反而因此麻木不仁。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左房龙慢慢从黑暗中醒来,肩骨缠着一条血淋淋的绷带,手臂一阵刺痛。
眼前阴暗无比,瘆人的烛光从身边照来。
他睡在石板上,地上铺设着凌乱无章的干草,两个用木架支住的火把在冷风中吹得左右晃动,一盏透露着灰黑天空的窄窗锈迹斑斑,这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
走廊的尽头走进来一人,定要看住,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纯白色的上堂服,上面用锦绣绣着一只咆哮的白虎,炯炯有神。
“师兄?”
“哎,你莫要起来,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太医给你取出了银针,给你敷了草药,说是数日内不得运功,十数日内不得轻动。”
“那可是愁煞人了。”
“你被送来之时,流了好多的血,脸色苍白,可太医医者仁心,从鬼门关救回了你,也算保住了命。”
“师兄,那案件......”
“可不得放一放。”
左房龙沉默无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歌辰,刑捕司白虎堂大人,这左房龙虽比他小二岁,也不统属一个堂口,可歌辰早就把左房龙当兄弟看待了,他多次邀请左房龙加入白虎堂,无奈左房龙心愿未了,他一心想继承自己父亲的愿望,只得加入另一个青龙堂。
歌辰缓缓地坐在石板上,手指轻抚着袖口,说道:“别说了,先休息一段时间。”
“师兄,我想去看看外边。”
歌辰搀扶着左房龙一步步地走在外边,离开了那座冰冷的地窖。
一丝灿烂的阳光从天边照射过来,天气大好,燕州城一片繁华,摆摊的,赶集的,拉货的,把街市围得水泄不通,万里无云,歌辰和左房龙立在一处高坡看那街景。
“好大的燕州城,胡塞风光,大漠之北,和泰州又有所不同。”
左房龙用一句冷冷的搪塞来填慰自己的孤独。
站在高坡上,看着燕州城,远方的田野,浩瀚的大江,奔腾的波涛,他似乎来了句。
“我的朋友们呢?”
歌辰不经意地说:“这点你放心,他们都安置妥当了,都在那城外客栈住下了,说是要等你好些时候,再去赶路。”
左房龙苦笑道:“俗话说,这仗义多是屠狗辈,也难得他们在此干等,说到底,却是我对不住他们。也
罢,我也好请他们吃几碗水酒,顺道陪个人情。”
走不到十数里,只见一棵大柳树下,一家矮小的客栈,门帘处挂着两个门匾,左边写个“酒肆”,右手边写个“客栈”。又有一道青蓝色的酒家帘子挂在门口,歌辰背着手立在身后,左房龙用手掀开酒帘,里面一间大的弄堂,一个小二正在擦着桌子,张罗着生意。
最角落处,只见三个客人,他们是时小千,耶律如烟,阿弥三个,坐在那里也不点菜,独自发愁。
左房龙看了,笑着说道:“为何干坐着不吃酒肉?”
时小千听见,他正背对着左房龙,转过头来张望,说道:“左大侠,你且是好些啦?”
然后跑过去一手捏住左房龙臂脖,左房龙痛苦说道:“哎,哎,轻些,却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