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自己的优越人生是偷来的。
剥开美貌、天资,她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过人之处吗?
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场天生的游戏,是谁在玩根本无所谓吗?
陈奉云畏惧、但又渴慕着成为自己师尊那样的人。
她的师尊性格冷淡、容貌美丽,但这一切都不能夺去师尊本人的光彩。天资和美貌在实力面前只是陪衬,锦上之花最多只能给锦帛添一点无足道的亮色。
陈奉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为此,她慢慢地沉下性格,学着师尊的模样,不苟言笑,成为了戡梧界赫赫有名的冷美人。
她努力修炼,只为了有朝一日出手时能被人发现她的实力,明白她不是一个绣花枕头。
她不远万里来到非鹤楼,参加这场戡梧界的狂欢,只为了证明她配得上自己获得的一切!
所以,陈奉云比谁都渴望、比谁都迫切、比谁都希望走到最后。
但这一切,似乎都在这里化为了一个莫大的讽刺。
来这里之前,陈奉云下定决心,为了夺得天元十六子名号,她可以做出所有事——她是那样需要一个证明。
证明她值得。
但这决心在此时已经化为了一道枷锁,让她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小洞天,一切都这样真实,陈奉云无法说服自己作恶。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做什么都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一切的一切,重要的是形式吗?
陈奉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即使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评委会推演出来的虚假存在,但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是的,陈奉云很清楚自己就是一个永远莫名其妙地发善心的白烂好人。
——她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你啊,你就是个烂好人。”她记得某一次,师尊竟卸下了冷漠,罕见地露出怅惘而复杂的目光望着她,“烂好人!”
陈奉云从此痛恨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