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表现,杜兰真只能归因于一个理由——他第一目的并不是要抢占先机,尽快摆脱嫌疑不是他的主要目标。
而她之前所猜测的,以为只是程慕颐提前离开的途径的全掌事,其实才是他的目的。
他为什么急着要揭穿全掌事呢?
或者说,如果他不赶紧揭穿全掌事会怎么样呢?
也许他在平安度过考察之后会被放出来,见到全掌事——也许,那就是麻烦的开始。
杜兰真有个大胆的猜测,“程慕颐”,就是那位程长老的私生子。
无论如何,大家各取所需,从她一贯的、在别人看来可能有些过度自信的角度来看,她确实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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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浪潮打来,在两岸青山间顾自滚滚。白浪掀起玉珠,飞溅而来,仿佛伸手一捞可得,在行人的掌心化为玉露。
“过了这条江,就是我们总舵所在了!”戴着斗笠,一路默默无声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望着那滚滚的江水,满怀自豪地说道。
“戴大哥,为什么我们要先爬上这座山,非得越过这条江,才能过去?”一席布衣的男子望向这个戴大哥,神色里带着好奇。他的容貌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也可称俊美,然而他眼角眉梢那掩藏不住的疲惫和憔悴,以及他眼神里的死气沉沉,让人第一眼看到他,错觉他活像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那你可看好了。”斗笠男子大笑了起来,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一片绿叶,轻轻一摇,那绿叶便倏忽间化为一条青翠的藤蔓,轻轻柔柔地挽在他手中。
“戴大哥,你这是——”璩粥瞪大了眼睛,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惊奇万分的年轻人而是事实上,他也确实十分惊讶,因为据他观察,在这个场景世界里,这种易形改状、注重根基的术法手段非常薄弱。而即使在戡梧界,精通这种手段的也多是传承深厚的修士。
斗笠男子悠然一笑,颇有点志得意满,并不作答,而是往江上轻轻一甩,那不过半丈长的藤蔓便仿佛活了过来,倏忽间长成一条数十丈长的绿影。
斗笠男子将那绿影的一头往旁边书上一挂,伸手来握璩粥的肩膀——后者差点下意识地躲开,但很快克制住了,任由他握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