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胜忍不住回忆起来,自己以前好像给姑娘单独一次砸钱砸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春风馆里打赏了一个名伶三万五千两银子而已,想起来当时打赏那三万五千两银子纯粹是因为赌气,那几天正跟无果姑娘吵架呢,江常胜一时气不过故意当着无果的面叫来那名伶服侍自己,三万五千两银子打赏出去的时候自然是豪气如云,只是砸完之后江常胜穷了好几个月,甚至于在某一时间内举步维艰,每每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江业没少数落臭骂自己。
三万五千两银子已经是自己给姑娘单独一次花钱的最高记录了,而眼下这拍卖还没进行到一半呢,就已经喊到六万两银子了,这叫江常胜如何不惊,如何不叹?
曾经自己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败家公子哥的典型,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之首,但是今天没想到原来自己竟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一瞬间,江常胜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真想现在把江业喊到这里来,然后拉着江业的手给他说,“你看你看你快看,看到没,这他妈才叫败家,这他妈才叫有钱,我以前那些事都算什么啊,爹啊,你可是冤枉死我了!”
江常胜更是恨不得在这一刻站出来朝全世界大喊道,“我叫江常胜,我要为我自己正名。”
“我他妈都怎么着了,被你们天天说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反面典型一当就是二十年,合着今天一看,我他妈真是冤枉啊,你们京城这些二世祖一个个才叫他妈的牛逼,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买个烟花女子的初阁就敢叫到六万,我滴乖乖,宝宝真是心里苦哇。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一刻,江常胜胸中有熊熊烈火,他愤怒。
这一刻,江常胜眼中有深沉泪水,他委屈。
江常胜的胸脯忍不住剧烈起伏了起来,他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一想到自己这么的英俊不凡却老是被人们唾骂,一想到自己这么的才华横溢却老是被人们曲解,一想到自己这么的热心善良却总被人们批评为无耻下流!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老子被人误会的太深。
江常胜在心里不止一遍地哀嚎了起来,都是天下人看错了我啊!
一旁的陈烽火将江常胜丰富的面部情绪尽收眼底,他全程用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古怪眼神看着江常胜,有点嫌弃…
江常胜并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西北的时候,不论做什么,都很少是自己花钱…
即使是自己花钱,也没几个人敢问自己要钱,大部分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江常胜都习惯了赊账,记账,挂账,真的从自己手上给出去的并不多,并且还有就是,在中州当阳城里没几个人敢开口问江常胜要大钱,江常胜给的大钱也没几个人敢收,即使当场收了,最后也…
事实上,要论行径卑劣,作风不齿,做出来的事有多么荒唐和放浪,江常胜要论第二,虎国天下无人敢当第一。
江常胜这当了二十年的反面典型,较真起来还真不虚…
江常胜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忽然只听一声晴天霹雳般的炸响。
“我出十万两!”
那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从人群外劈浪而来,要说他这个人吧,相貌平平还有点土,但是这出手一阔,那怎么看都是宝相中带着器宇不凡。
真可谓是,横空出世,鹤立鸡群。
江常胜看到这个年轻人之后,立即就屏住了呼吸,他的一双眼睛当场化成了两盏熊熊燃烧的小火炬。
“贾,贾聪明?”